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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夜间,揽星楼里一片噪杂之声,我关了门,吹了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人来推了推门,而后又离去,我躺了许久也未睡着,外面渐渐沉寂下来,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之中,滴答,滴答开始落雨了,随着雨落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天早已大亮,穿戴整齐,我便打开了房门。白芷担忧的看着我。

  “备早饭吧,我饿了。”

  用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待喝完一碗粥时,林奚跑来坐下,自顾自的开始吃起来。我看着他眼角有一丝擦痕,脖子处也有些痕迹,而白笺的手背上的骨节处却紫了一片。见我看过去,忙缩手。

  “吃亏了?”

  林奚大声道:“谁吃亏了?他更惨,我故意打的他的脸,让他最近几日也出不了门。”

  白笺嗫嗫道:“世子哥哥没吃亏,我也没吃亏,我只手上有些伤痕,那人的侍卫被我打的估计这两日也下不了床。”

  白芷忙道:“是啊,白笺长大了,现在可厉害了,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

  “宫中如果来人就说是我让人打的。”一阵静默。

  我又道:“找人围了云一那里,方圆一里之内不许人接近。”南星听了起身离去。

  “云帆还未起吗?”白芷道:“他昨日估摸是摔到了,身上有些疼,过两日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他”刚起身就被林奚拉住:“他还睡着呢,阮阮你看看我,我都比他伤得重。”我道:“那我给你们涂药。”

  “不用,白笺给我涂药就好,等我吃完咱们去看老先生吧,也不知昨日的动静有没有惊到老先生?”

  白芷道:“郡主,那我和南星便回城了。”

  “好”待到了后院,便见到外公与德惠郡王在下棋,纪泽仿若眼中只有棋局。以安在一旁陪着,见我进来,讷讷的站起来:“成元姐姐”我颔首,她便又坐下,时不时的往我这看。

  外公冲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别打扰,我们只好走开。

  赵惠禹旁若无人的哄着敬乐喂兔子,敬乐听到动静,扑进我怀里:“娘娘”便瞧见赵惠禹略有失落的神色站在一旁。

  “敬乐喂兔子呢。”他笑嘻嘻的拉着我去看兔子,兔子小嘴快速的嚼着白菜,一会便把白菜叶子啃掉一块,煞是可爱。

  林奚对赵惠禹道:“蝉子都回去了,你怎的不回去?”赵惠禹一本正经道:“我可是负责带大黎国两位殿下来参观绘云山庄的,我是有正事干的。”

  林奚笑道:“你不会从昨日就没出这后院吧?你难道不知那位玉清殿下被人打了?”

  赵惠禹大惊:“谁打的?”我淡然接过:“我让人打的。”他眼睛瞪的老大,敬乐也一脸不解的看向受惊的他,他尴尬的笑着:“必是玉清殿下言语冲撞了郡主,容我先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一脚步轻快的进入后院,掩不住的笑意低声对我们道:“方才那位玉清殿下不知怎的了,一出门膝盖一软,磕在了地上,据说膝盖青了一大片,玉渊公主闹着要回城,和赵惠禹吵了一架,现下该是要出绘云山庄了。”

  林奚奇道:“谁这么仗义出手?”猛地看向我:“不会是灵深兄吧?”见我不语,又征询白笺,白笺笑道:“一定是小公爷。”

  带着敬乐回了前院,林奚和白芷逗着他,敬乐咯咯的笑声传的满院飞。以安由丫头扶着坐在了我身边。

  “成元姐姐对不起。”见我不语,又眼睛红红的道:“我知道我不能,可是我就是控住不住想接近他,成元姐姐放心,我和爷爷一会就回城了,我,我以后不打扰他了。”看着她的卑微,她的小心翼翼。

  心中闪过不忍,轻声道:“他在侧房休息。”见她控住不住的流下泪,她胡乱抹了两把,起身行礼离去。

  “阮阮,以安要走了么?”我点头。

  他感慨道:“她小时候就缠着云一,未曾想现在会缠云帆。”许久,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意,苦笑道:“你真的愿意和云帆成亲么?”

  我点了点头。

  他叹了一叹,道:“明日你们便回去吧,我在这无事的,过段时间也就回城了。把白笺也带回去吧。”

  我看了看在逗敬乐的白笺,偶尔还回身看向这边,温声道:“她自小被遗弃,本就缺乏安全感,你自己去问她,她若不愿意回,你也别勉强。”

  看了一日孩子,晚间去看云帆,他神色还有恹恹的,只说身上摔的有些肉疼,吃了晚饭便回房睡觉了,在房间等了许久,才有侍卫来报,今日白芷与南星不回来了。

  那便是在等重要的讯息了,晚间给父王写了封信,简略了说了那两位大黎国的殿下,告知了外公过几天便要回元州。

  第二日与林奚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外公回了诚王府,白笺还是未回来。

  纪泽抱着敬乐送外公回去休息,云帆也回了落霜院。白芷与南星外出还未归,我遂等在前厅,坐了许久,才发现令与不在,招来一侍卫:“令与呢?”

  “令与外出未归。”心下很是奇怪,这两日身边的侍卫只是脸熟,常见的那几位去哪了?难不成跟着白芷出去了?

  在我要在椅子上要睡着时,白芷与南星回来了,我让南星回去看孩子,伸手递给了白芷一杯水。

  白芷喝了口水,道:“今日朝堂上甚是热闹,圣上昨日刚说了要南巡之事,今日便又要立后。”

  立后?“那位晏贵妃吗?”白芷点头道:“是啊,这晏贵妃真是好手段。”

  “朝臣什么反应?”

  白芷笑道:“太子一脉的自是极力反对,其他老臣说后宫孕育子嗣的嫔妃众多,要立也不该是无子嗣的晏贵妃。”

  又道:“今日这一闹直接压过了昨日玉渊公主状告郡主的事。”

  我哑然:“她去前朝告状了?”

  “那位玉清殿下未去,昨日议了大半日的早朝快散时,符玉渊以大黎国使者身份请求上殿,随后在殿上控诉郡主让人殴打玉清殿下。”

  我讥笑:“符玉清怎么有脸让她去?”

  “那位殿下怕是不知,符玉渊在殿上言辞犀利,小公爷无职并不在殿上,赵惠禹说好像是玉清殿下言语得罪了郡主,便起了争执,待殿上问符玉渊时,她却说不出是何原因,只得散朝,说是待查后再告知她。”

  白芷又道:“明日宫中家宴,像是要在宗族内说立后之事,郡主去吗?”

  “立后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必去。”

  赵管事匆匆进来:“郡主,东宫有人传话,明日请郡主去公主赴宴。”

  太子哥哥?他得知圣上要立新后,有些着急了吗?赵管事又道:“来人说请郡主带上云公子,明日务必去赴宴,太子殿下现下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了,回复来人,明日我会去的。”

  白芷看着我:“郡主?”我叹了叹:“太子哥哥怕是有些慌张,我明日只是去看看。”

  “那我陪郡主去吧。”我笑笑:“你留在府中陪陪敬乐吧,外公他们过几日就回元州了。”

  “那便让南星跟着吧,令与不在。”我奇道:“令与为何这两日不在?”

  白芷道:“我让他去打探消息了。郡主明日穿什么,我让人提前去准备。”

  “不穿宫装了,挑件素淡的衣服就行了。”路过落霜院我要进去看看云帆,云家的侍卫道小公子外出了,晚间才会回来。

  待我晚间让人去问时,云帆还未归,我道等他回来了告诉他一声,明日要入宫。

  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云帆与南星入宫,临行前,小敬乐追到门口,仰着头看着南星,“买好吃的”

  南星板着脸却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抱起他递给了后面的侍卫。白芷无奈的追出来,点了点敬乐的额头,道:“你这孩子”

  又对南星道:“跟好郡主”

  上了马车,我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转头看了看无精打采的云帆:“你还是有些不舒服吗?一会在宫中请个太医看看吧。”

  他笑道:“无事的,谁摔一下不得疼几天,你别担心。”

  “那你这些天别练功了,也别动武。”他笑着应是。

  待到太极殿,众人都已到齐,只圣上与那位晏贵妃还未曾到,见太子哥哥旁边的桌子空着,我便走向老位置。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浅笑:“阮阮来了,坐吧。”

  朝殿中望了望,和安并不在,想是圣上要立新后对她打击颇大。不多时,内侍高声道,圣上到,众人离座行礼。

  “今日家宴,无须多礼。”众人皆看向圣上身边一脸喜气的晏贵妃。人逢喜事精神爽,立后虽只是在商议间,这位晏贵妃却视后位为自己的囊中物了。

  圣上道:“今日召众位宗亲来,就是商议立后之事,晏贵妃温婉知礼,宽容大度,实在为皇后的最佳人选,立后本是我赵家家事,众位宗亲若是都无异议,想必前朝反对的也少些。”

  话音刚落,一人起身离座:“这本就是圣上的家务事,圣上是天子,独断便好。”

  又一人道:“廉郡王此话不妥,我赵家坐拥天下,可天子无家事,朝臣百姓都在看着,圣上怎可独断?”

  “七叔何必这么说呢,虽说是后宫,可都是圣上的家人,何人最贤惠,圣上自是最是明白的,说白了还是圣上的家事。”

  又有一个道:“廉郡王今日不该张口,这在座的谁人不知廉郡王至今未有正妃呢,此中是何原由,廉郡王敢向众人告知吗?”

  “你,你怎的揭人之短?”赵惠禹面色通红的在旁低低的说着什么,廉郡王一摔袖子回了座。

  圣上又道:“几位叔叔是何见解?”那几位年纪稍大的都看向德惠郡王,德惠郡王也未起身,道:“我们老了,不甚了解后宫,不参与圣上的家务事,只希望储君能够德才兼备,配位东宫。”

  一些宗族老人纷纷附和,毕竟谁当皇后他们并不在意。

  而年纪稍轻的王爷郡王便有的赞同圣上,一致认为这是圣上的家事,无需外人插手,有的则直言天子无家事,一时之间,双方各执一词,殿上顿时一片噪杂。

  圣上显然未料到是这种场面,脸色极是难看的甩袖而去,晏贵妃急急跟上,一场争论无疾而终。众人面面相觑,也都各自离场。

  太子哥哥苦笑道:“让阮阮看笑话了。”我轻声道:“你是皇爷爷立的,谁人也动不了你的位置。太子哥哥好生跟着太傅读书吧。”

  “还是旁观者清,我这两日竟然慌了。”一宫人上前道:“太傅请殿下去学宫,说是别因无关紧要的事误了课。”

  “好,那我便去学宫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我在想,这位晏贵妃说到底还是着急了些,无皇子在后宫怎么立得住,况且还有太子哥哥,肖想一下皇后位得了,不过观她今日神情,怕是所图非此。

  一内侍近前:“奴才见过郡主,奴才是惠妃宫中的,惠妃娘娘想见见郡主。”

  林惠妃么?难不成林奚多日未曾回家,他娘告知了惠妃。想到惠妃自来疼爱林奚,我道:“前面带路。”

  刚进惠妃的宫内,那宫人道:“惠妃娘娘这两日忧虑过重,此刻也未梳洗梳妆,这两位外男?”

  “他们留在外间不入室内。”遂跟着他往里走,房间内不知怎的有些昏暗,侍女也没两位,都低着头。

  “惠妃娘娘?”帘后无人应答,我看向那两位侍女也并无反应,心下一惊,高声喊道:“南星!”颈后突然被重击,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被关在地牢里,地牢甚是昏暗,只远处两盏灯,幽幽的亮着。我四下观看,也未见一人,南星呢?云帆呢?

  又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不可能是惠妃,只是打晕我,必不是想要我性命,白芷见我不回去必定会来宫中找我,宫中再大也一定翻的过来,那我此时不是在宫中了?

  我屏气凝神,想必那人现在许在暗处观察我,我不能慌,许久,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缓缓睁开眼。

  “莫名被带到此处还能镇定自若,不愧是成元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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