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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辅炎汉 > 71、悔之晚矣
 
  “山儿,将玉珏拿来为父一观!”孙山之父见到他愣在一旁,于是出言提醒。

  “喏”孙山这才反应过来,拿过白仁手上玉珏,小心翼翼的传自其父手中。以他这么多年当小厮的眼力,他一眼能够看出,这个玉珏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之物。

  孙山之父接过之后,将房内一战膏油灯点燃,拿着玉珏在灯下,左看右看,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冒出一句话:“果然是它!”

  白仁、孙山二人不知其意,只得一脸茫然看着对方。

  不一会儿孙山之父对着白仁道:“老夫刘冲,乃刘氏家臣,不知阁下何时与家主相遇?”

  这句话孙山听不懂,但是白仁听懂了,心道:“看来我并未猜错呀!”紧接着道:“在下旬日之前,与刘君在新郑分别,相约此地相见,却不知何故,我已至此,他却不见!”

  孙山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道:“大人,这是?”

  刘冲望着义子,眼中划过一丝怀念之意道:“为父乃鄂县刘氏家臣,昔年奉先家主之命,来许都置办家产,不过一直并未说罢了!”

  孙山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大人如何不对儿说起?”

  白仁这时也接着问道:“刘公即是刘氏家臣,何故先前让中狼贤弟告知在下,不曾见过刘君?”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白仁脑海里面,百思不得其解!

  刘玄虽然是刘备麾下,可是却是光明正大来到许都,有没有得罪曹氏阵营之人,这镜花酒家,何至于如此隐瞒?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之事。

  刘冲一愣:“以前无人问及,我也并未说起,然打半年前,家主曾送书信至此,命我将酒肆之名易为‘镜花酒家’随后又送火锅制作之法等,又告诉我,今岁冬月之际,必然北上许都,让老夫切莫泄露与之关系!”

  “嗯?半年前?”白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刘玄半年前就做了缜密安排,让刘冲不要泄露与他的关系,应该是保护刘冲等人吧!

  毕竟他从言谈之间,感觉刘玄好像有所谋划,而且谋划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否则当初他问的时候,对方左顾而言他,就是不说来许都干嘛!



  且刘玄半年前嘱咐刘冲!

  若非有什么大动作,何至于如此神神秘秘,且行事如此鬼魅无常?

  刘冲看到白仁脸色变幻不定,遂追问:“白郎可有何不妥?”

  “无碍,只是仁想起一些他事,刘公唤我子恕便可!”惊醒的白仁拱手说道。

  “无事便好,家主聪睿神智,虽与子恕错过相约,但老夫料想无妨,足下暂且在此地住下,等待家主入许之后,自然会来寻你。

  我且对外而言,尔与山儿一见如故,契为兄弟,便在此地住下即可!”

  刘冲思索一番之后,便宽慰白仁一番,随后又按照孙山跟他说的,对白仁道来。

  “如此搅扰贵肆!”

  刘冲拜拜手之后,收起算筹、笔墨、竹简道:“无妨,子恕既与家主交好相约,在下岂能让足下流落市井无依?”说完刘冲拔腿就走,事情依然了解清楚,也便无须就留此地打搅年轻人相交!

  孙山、刘冲起身相送:“恭送刘公(大人)!”

  ……

  白仁这边相谈完毕,却说司马懿在镜花酒家离开之后,他手里拿着那根半价签,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径直往南而去!

  他去京市本只是慕名而去,既然吃不到火锅,他也就没有心思闲逛下去,回家中有何吃不得?

  甫走至城南之际,便遥见一队将士,身披甲胄,手持长戈利刃,腰悬环刀汉剑,坐在马鞍之上,欲望城外而去。

  视力惊人的司马懿一眼便看到为首之人,撩起衣摆快速往前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唤:“曹君,曹君,且稍待……”

  队伍中有人好像听到声音,随后一瞟,只见司马懿提着衣摆、禁步狂奔而去,旋即拍马上前,对着一位男子说道:“郎君,后边好似是司马仲达追逐!”

  男子二十余岁,头戴小冠,以玉簪横叉,身穿黑色曲裾深衣,腰悬三尺青锋长剑,胯下宝马良驹,身高七尺五寸之际,长相貌不惊人,身姿略显清瘦,一双阴鸷眼眸,配上薄薄的嘴唇,显得整个人薄情寡义,阴狠毒辣。

  “哦?即是司马仲达追赶,二三子在此稍坐歇息,吾去去便来!”

  男子一听是司马懿,阴鸷的眼眸转动了一圈,便让队伍停下,他策马亲自上前迎接司马懿。

  单论司马懿,一个区区的文学掾,的确不值得他如此,可司马懿背后可是有人,对方家世代簪缨,可谓河内大族,自然值得他礼贤下士。

  男子行至司马懿身边,急忙勒马停足,下马之后对着司马懿深施一礼:“丕见过司马掾君!”

  司马懿缓了一下气之后道:“不敢担此大礼,懿见过曹君,未审尊驾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曹丕尴尬一笑:“让司马君见笑矣,我因小女年幼,无法赶路,又急于返回许都,故而让细君乘车返回许都,而今半月有余,不见踪影,故而心中担忧,欲返回寻找!”

  司马懿听后,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一收,随后捻捻颔下胡须,来回踱步良久之后摇头说道:“君且不可如此,倘若有此举动,他日悔之晚矣!”

  曹丕一愣,急忙追问:“卿言何意?何谓悔之晚矣?”

  司马懿厉声道:“公子植随丞相南征,君不知其意焉?”

  曹丕听后眼神一敛,随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朗声笑道:“大人素来宠爱幼子众所周知,掾君何必如此故弄玄虚?”

  曹丕眼神虽然转换极快,但司马懿却早早盯死,锐利的眼睛,用余光早已清楚看下对方异常,然后大作唏嘘不已:“嗨,朽木不可雕也,告辞!”

  “司马君且慢,不知此言何意?”

  司马懿贴着曹丕耳朵轻言:“君不欲袭丞相之位乎?”

  曹丕闻声脸色大变,立即喝骂司马懿:“放肆!尔区区文学掾,安敢如此悖逆?”

  虽被喝骂,但司马懿脸色却并未有任何变化屈身一礼:“懿多有失言,告辞!”

  曹丕突然说道:“且慢!”

  “曹君何事?”

  “尔言吾悔之晚矣,何意?”

  司马懿眼皮子一搭:“君此前未请丞相返回许都,已犯大忌,今又为区区一女子,再出许都,想来公子植当最为欢悦矣!”

  “何解”

  司马懿嘴皮子一咬,郑重其事说道:“公子植常伴丞相身旁,闻尊驾以一女子,屡屡进出都城,故而进献谗言,阁下以为如何?”

  曹丕这才恍然大悟。

  对呀!

  他要是敢胡闹,曹植定然趁机进言。

  到那时,他便只能与曹操愈走愈远,甚至可能被厌恶,距离他想要的东西,机会则越发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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