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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七零年代娇气反派 > 第50章 050
 
热包子隔着牛皮纸都烫手, 谢芸锦呼了呼热气,想到回村的漫漫长路,扁起嘴巴, 头发一甩往供销社的方向走。

她凭什么要走回去?自行车还是她借来的呢,她就不信方安远这家伙能心安理得地骑回去!

今天没采到想找的药, 谢芸锦走到先前收药材的柜台, 想着要是这儿有卖的话, 就买一些回去试验用。

柜台的营业员对谢芸锦印象深刻, 一看到她就扬起笑脸,熟稔地道:“为人民服务。姑娘今天是收药材还是买药啊?”

谢芸锦对她过度热情的态度不以为意, 漫不经心地问:“有吴茱萸么?”

营业员:“有,不过不是当地收的,只有这么点儿, 姑娘你要多少?”

谢芸锦扫了眼她药斗里的量,道:“全留给我。再拿一些枸杞和金银花, 啊对了,黄岑有没有呀?”

“黄岑咱们这儿进的不多, 前几天都让一个肺痈的老同志拿着方子买光了。”

谢芸锦有点失望, 本来想顺道再买一些美白膏的原料,不过她两手拿不下,只得作罢,拎着一摞纸包往外走。

中药柜台的营业员今天家里有事, 特意让孙桃枝提早过来换班,和谢芸锦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李姐, 我要的药材你都帮我留了吧?”

“我可不爱诓人。放心吧都留着呢,你别忘了拿钱就行。用咱们自己人的价钱买,记账要记清楚, 知道不?”

“诶!我记得了,多谢李姐。”

营业员看了看其他柜台后工作的同事,凑过去小声道:“你要是做成了,我可得是头一份!”

孙桃枝笑意更深:“那肯定的!”

……

方安远回到了邮电局,没在里头见着谢芸锦的身影,问营业员:“先前在这儿打电话的姑娘呢?”

营业员睨他一眼:“每天来打电话的姑娘多了去了,我咋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方安远抿抿唇,低声道:“最漂亮的那个。”

营业员立刻啊了一声,连态度都变了:“穿青色罩衫的那个吧?她刚才留

了话咧,说要是有人回来找她的话,就让那人在门口等。”

“她去哪儿了?”方安远不喜欢等。

“这人家姑娘可没告诉我,就特意交代了让你搁门口待着,再跑咯就打断你的腿!”说最后一句话时,营业员明显憋不住笑。

那姑娘长得好,咬牙切齿也有几分可爱,他听的时候止不住地乐,自然愿意帮这个忙,非但一字不差地复述给方安远听,还顺带训斥道。

“我说你这小伙子也是,要先走你连声招呼都不打,怨不得人姑娘怪你。”

方安远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谢芸锦看到坐在邮电局门口台阶上的方安远,得意又生气地哼哼两声,指着他的鼻子不满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自行车是我借来的懂么?别以为你载我过来就可以随便用了。要搁以前,你就是个被雇的车夫,拉主人家的车跑是要打断腿的!”

这话放到现在有点危险,但谢芸锦气不过,一时没管那么多,好在周围没什么人经过,她声音也不算大,没引来什么不善的目光。

她本来还想砸个肉包子过去,但粮食何其无辜,瞬间歇了心思。

方安远的面色不太好看。不知道被哪个词哪句话戳中了神经,唇线抿直,浑身一股冷意,可终究是什么都没反驳。

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占理,本以为能在对方打完电话前回来的。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自行车前踢开脚撑,声音紧绷:“对不住,我送你回去。”

“免了!”谢芸锦撅了噘嘴,把纸包挂在车把上,一把抢过来,俏脸板着,“你被解雇了!”

脚蹬随着轮子的滚动转了一圈,重重打在方安远的小腿上,他后退了一步,嘴巴动了动,像是还想说些什么。

“安远哥!你咋在这儿呢!”

正在这时,一个十几岁大的小伙子挥着手跑了过来。他一身粗布褂子,两只手耍酷似的揣在裤兜里,看起来有点傻气。

“呦,谢知青也在啊!”

谢芸锦今天穿了件青色的罩衫,略微修身,显出姣好的线条。因

为赶了许多路,扎成蝎子辫的头发松松散散,却有种别样的气质。

方红旗说不上来,只会在心里干巴巴地感叹一句——

谢知青真好看!

走近了,谢芸锦觉得他的样貌有几分眼熟,想了想,不确定道,“你是方红星的哥哥?”

方红旗受宠若惊地睁大眼,似乎没想到谢芸锦会认识自己,连声应道:“对对对,方红星是我弟!谢知青你记性真好,怪不得那小子常念叨你呢!”

谢芸锦不理他的奉承,眼珠一转,冲对方扬了扬下巴,傲慢道:“诶!你会骑自行车么?”

方红旗愣了下,莫名瞄了眼方安远,才道:“会啊!这玩意儿简单得很,脚一蹬就能骑。”

谢芸锦:“……”

她咬了咬牙,然后颐指气使地道:“行,那你载我回村,这个肉包就是你的了!”

方红旗盯着那纸包咽了咽口水,咧开一口大白牙,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成!包在我身上,保证骑得稳稳当当!”

像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好动,每天吃的那点饭食一早就消化完了,哪里能拒绝香喷喷的大肉包?但其实就算谢芸锦不给他好处,他也愿意载她。

方红旗年纪比谢芸锦小,身量却很高,长腿一迈就跨过车杆,单脚点在地上往后招呼:“上来吧!”

谢芸锦扶着车座跳上去,调整了会儿才吩咐道:“行了,走吧。”

全程没看方安远一眼。

“得嘞!”谢芸锦很轻,方红旗自然骑得轻松,但也不敢太快,甚至特意寻着平整些的路慢悠悠地蹬车。

这不比方安远那急着投胎的速度好?

谢芸锦抬了抬眉,也不去看背后那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心情顿时大好。

“谢知青,你刚才和我安远哥是闹矛盾了吧?”方红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忍不住道,“其实我哥那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坏了点,不太讨人喜欢。”

谢芸锦右手虚虚勾着车座,又长又密的睫毛上下扇动。

她当然知道方安远肯定不是个坏的,甚至因为上辈子的愧疚,有

些事她都没和对方计较。

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讲求缘分。她现在有人疼有人爱,不是那个生活在鸡飞狗跳环境下的谢芸锦,对他冷脸的包容度越来越低。

或许因为她原本就是自私的人吧,知道他本性好,不代表就能忍受得了外露的性格。

谢芸锦鼓起半边腮帮子,突然又想,如果柳荷和他真的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在一起,这样的结果真的就是好的吗?

一个城里人一个农村人,几年后高考恢复,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

真烦!

谢芸锦揪了点牛皮纸下来,搓成小团砸向方红旗。

“诶,啥东西掉我脖子里了?”

……

等去药房向陈广福报了个平安,谢芸锦才把自行车还给大队长,然后如约将肉包给了方红旗,一个人回了知青点。

柳荷对她先前的反应有点担忧,吃过晚饭拉着人回了屋,温声询问:“怎么样芸锦,事情解决了么?”

想着兴许是家里发生的事,她不好多问,只说了这么一句。

谢芸锦坐在小板凳上,胳膊肘抵着大腿双手托脸,冲她粲然一笑:“没事啦,是我虚惊一场。”

“真的啊?那就好。”柳荷也松了口气。

“柳荷。”沉默了几秒,谢芸锦唤她,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像是突然而来的好奇,“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柳荷愣了愣,脸颊晕开淡淡的红:“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说嘛说嘛!”

“嗯——暂时……算还没有吧。”柳荷被她晃得眼晕,无奈又纵容地笑起来,“干嘛啊——”

她看着谢芸锦娇俏的脸蛋,终于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该不会是自己谈对象了就想当红娘了吧?”

手感真好,细皮嫩肉跟刚出生的娃娃似的。

“才不是。”谢芸锦有点心虚地努努嘴,然后故作不高兴地拉下她的手,傲娇道,“我只是怕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开心也不说,委屈也不说。”

“有什么呀,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可藏的。要

是你喜欢谁,你就直接告诉他,最好别互相猜来猜去谁都不说破,事后后悔。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我们也不输什么,自己开心最重要!”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把柳荷给听懵了,小心翼翼试探地问:“芸锦,你和解放军同志,是……有矛盾了?”

“怎么可能!”谢芸锦跟炸了毛的小动物似的立马反驳,末了也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无厘头,却还是忍不住。

“我是在提醒你!”

她一直以来都默认要帮助方安远和柳荷两人,即使想着不过多干涉,也会不自觉去帮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但为什么他们的选择一定会是彼此呢?没了自己这个“阻碍”,还有现实、还有家境,还有可能出现的很多很多阻碍。

她为什么要把这俩人框死?

对方安远来说,她只需要让他避开那个局就够了。而对于柳荷,她可以像上辈子一样喜欢方安远,当然也可以喜欢别人,只要不再因为没及时说出口而留下遗憾就好了呀!

谢芸锦顿悟了,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好笨!

谢芸锦回过神来,睫毛眨了眨,然后瞪大双眼看人:“你听到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柳荷觉得她故作老成的样子很是好笑,但到底也听进去了几分。

她确实是那种不会捅破窗户纸的人,可能喜欢一个人只会默默看着,等到对方有了心仪的对象才死心。但那只是以前了。和谢芸锦待久了以后,柳荷发现她渐渐开始在意自己的感受,开始去尝试不勉强也不独自承受委屈。

于是她弯起唇角,轻声道:“要是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试着去争取,就算结果不如意也好过后悔。”

“到时候一定跟你说,成不成?”

……

“路副营,前天下午有你的电话,是一个叫谢芸锦的同志,说是你对象。”

军事演习结束,通讯员尽职尽责地将情况报告给路昉。

路昉摘下军帽,听见这个名字,眼底就浮现出了笑意,问:“她有没有

说什么?”

“没、没有,我说你不知道啥时候有时间,她就马上挂断了。”通讯员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忐忑。

他只是按规章办事啊!

“小姑娘可能是生气咯!”周团长解开领口的扣子,一脸幸灾乐祸,“就她那娇娇模样,还不得和你发脾气啊!”

做军属时常会有联系不到另一半的情况,而且部队特殊,有的时候连问都不能问。

周团长虽然这么调侃,同时也是在提醒。

“那是您不了解她。”路昉挑眉,不赞同道。

谢芸锦是骄纵,可不是无理取闹。她精着呢,知道什么时候撒娇讨乖才最有效。

“得得得,算我白操心成吧。”周团长好笑地摇摇头,等通讯兵走了,又道,“不过你确实可以找个时间联系联系人家,马上就要出任务了,说不定几个月呢,别回来媳妇儿都没了。”

上回任务他们损失惨重,但敌人也元气大伤,最近前方来信,说那块留下的残余似乎是起了内讧,如今人心涣散,可以趁其不备,将其清扫干净。

部队早就修整完毕,接到消息连夜讨论,然后开始做新的部署。

接连的军事演习就是为这次的任务做准备。路昉恢复的很好,他们几个领导观察又商量了几天,才同意让他加入这次任务。

“结婚报告我都打好了,回来就交给您。”年轻的战士身姿始终挺直,锋利的眉眼因笑意柔和了些许,却仍是意气风发,像亟待展翅的雄鹰。

周团长欣慰地笑了笑:“好啊,我可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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