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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七零年代娇气反派 > 第66章 066
 
路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超出年龄的稳重, 他不太爱笑,五官又生得冷厉,因此凝着脸色时有那么些骇人, 不凶悍不可怖, 但就是让人有种紧迫感。

有了对象之后,他整个人“生动”了不少,尤其对着谢芸锦, 已经少有这样的时候。

因此谢芸锦先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然后嘴巴就扁了起来:“你这么看我干嘛!”

路昉向来拿她的撒娇没办法,在心底叹了口气,声音却仍沉沉:“刚才那样的想法并不好。”

虽然知道她是在和卢巧惠共情, 但路昉却从她低落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真心, 好像换作是她, 也会同样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听得他没来由一阵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抽走,空洞洞的。

闻言,谢芸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辩驳道:“又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可她确实也有相似的想法, 因而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她又气鼓鼓道:“再说了, 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你们都不在了, 我一个人活着干嘛!”

“芸锦。”路昉的脸色已经放了下来,眉峰稍稍聚拢,“别说气话。”

于路昉而言, 生命是个很重的话题。他见过生死,也担着保家卫国的责任,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谢芸锦这么轻待自己的生命。

可吃惯甜食的人尝不得一点苦味,他的语气一重,谢芸锦的那点心虚反而被委屈取代,继而渐渐膨胀:“我偏要说!”

她不知不觉代入前世最凄惨那几年的自己,眼底都泛出一丝红线。

臭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上来,一时间也不管是不是无理取闹,连男人伸过来的手都用力打掉:“别碰我,你快点开车,我要回家!”

路昉又说了几句,但谢芸锦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无法,只能先回军营。

……

车子一直开到家属院,谢芸锦先一步下车,也不管路昉和车上的一大堆东西,板着张脸就往家走。

这会儿还没到做饭时间,几个军属正围坐在家门口打毛线,时不时还要盯着自家孩子玩闹,叫他们注意安全。

看到谢芸锦回来,有人正要探出头打招呼,却只能见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明媚的小脸像是覆了层霜,显然是带着气。

“咋了这是?今儿个不是出门领证吗?”

小俩口眼见着感情好,怎么刚领证就有矛盾了?

过了一会儿,她们便看见路昉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朱爱兰问道:“路营长,你媳妇儿咋了?”

路昉没有解释太多,只道:“她晕车,身子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麻烦您帮我看着车。”

大家都清楚这兴许只是客套话,但还是应道:“诶,你赶紧去吧。”

说完,有人开始嘀咕:“我说什么来着,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懂得过日子哦,这才第一天就吵架了,以后有路营长受的!”

“所以孩子打小儿就不能娇惯,不管是嫁人还是娶媳妇儿,都得顾家才算好。”

“行了,别议论别人家里的事儿了,也不早了,都回去烧饭吧!”朱爱兰一发话,那位嘀咕谢芸锦的军属就闭了嘴。

路昉走进屋,在谢芸锦甩上卧室门之前快步走进去,挡住要关上的门。

谢芸锦见状哼了一声,下一秒却被人抓住胳膊一扯,跌进男人的怀里。她双手都被箍住,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得低头咬了他一口。

出于本能,路昉的肌肉瞬间绷紧,片刻后又放松下来,没吭声,任她发泄完才低声道:“牙齿疼不疼?”

谢芸锦刚才用了狠劲,当然也被他坚硬厚实的胸肌硌得牙齿发酸,舌头一舔,似乎还能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的气消了大半,但是被自己赶上了架子又不好示弱,听到他无奈又温柔的发问,语气渐渐软下来:“谁让你凶我……”

路昉见她终于平静下来,大手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目光认真道:“是我不好,但你也别再说那样的话,嗯?”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也希望你好好的,你还有自己热爱的东西,惦念的事,不是什么都没有。”

谢芸锦眼睛又红了,撅着嘴不讲理道:“你们就不能一直在么!”

路昉倏地笑了,顺势捏了捏她的脸:“是假设啊。”

“不许假设!”

她蛮横无理的话总是透着一股娇气,像是明知道自己理亏却仍要讨上几分气势。粉白的脸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微微涨红,鸦羽般的睫毛快速颤动几下,然后脸一歪,又咬了下他的手指。

这下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种示好,水灵灵的眼睛往上抬,看得人止不住心软。

路昉将人搂进怀里,于胸腔发出两声闷笑:“这么会咬人,你改属兔好了。”

谢芸锦撒娇似的哼哼,终于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了实话:“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当然知道活着不易,可人要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哪还能想那么多。”

“就算是你出任务的时候也会遇到为难的情况,你们这些人为了使命把生死置之度外,凭什么不允许我把感情看得更重。”

说完,她沉默了许久,才又闷闷地开口:“……我就是心里怕。”

“她儿子还那么年轻啊……”

路昉听懂了她的意思,心头微涩,摸着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抚,温声道:“我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

他的工作既是如此,没法说出更确切的承诺,毕竟他再厉害,也没法保证下一次再遇上那样的重创时,一定能化险为夷。

谢芸锦也清楚,所以才更加心慌。想了想,她咬住下唇,然后手下掐了一把,恶狠狠道:“你以后要是回不来了,我就找别人嫁了!”

“又说气话。”路昉哑然失笑,心里却因为她这句话生出一股酸涩。

他的确希望谢芸锦过得好,如若自己某天真的牺牲,她遇上待她好的人,这样做于情于理都不算过分。

可路昉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些自私,因而抱着人的手臂稍稍用力,声音有些生涩:“你要是嫁了别人,别告诉我。”

谢芸锦终于笑了起来,抓住人把柄似的洋洋得意地轻哼一声。

路昉轻轻挠过她的后颈。

那块是谢芸锦的敏感点,她当即瑟缩起来,手上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不气了?”路昉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小姑娘顺毛,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的乖顺,一颗心像是翻来覆去,然后被放到一个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陷进去。

谢芸锦方才耍脾气居多,闻言更是恃宠而骄:“你以后不许凶我!”

路昉虽然觉得自己的态度算不得凶,但小姑娘脾气娇,说重话也得顺毛捋,他先前确实没掌握好分寸。

于是道:“好,不凶。”

谢芸锦满意了,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自己那口咬得有多重,心虚地碰了碰他的胸膛:“疼不疼呀。”

路昉轻笑一声,故意道:“当然疼啊,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原来咬得这么疼。”

谢芸锦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没好气道:“活该!”

路昉捏住她的下巴,将那张小脸抬起来,柔声道:“用了那么大劲儿,牙齿不难受?”

她那点力气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反作用于这个娇娇身上,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谢芸锦听了直皱眉头,撅起嘴道:“你说呢,长得那么硬,咯得我牙都快掉了!”

她的眼尾还挂着点湿气,似怒还嗔的眸光流转,跟小勾子似的,挠得人心痒,路昉托着她的脸,长睫落下,慢慢靠近:“是么,我看看。”

……

朱爱兰烧好了饭,打算叫自家混小子回屋吃饭,出门一看,小俩口正在搬运车上的东西,态度仍是那样亲昵,看不出一点吵架的痕迹。

她笑道:“要帮忙吗?听路营长说妹子晕车不舒服,现在好些了?”

谢芸锦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路昉的托辞,颔首道:“好些了,就一会儿工夫的事儿,我都习惯了。”

朱爱兰见她小脸红彤彤的,也不戳穿,跟着说话:“以后可以放点橘子皮在车上,觉得难受了就闻一闻,很有用的!”

“知道啦。”谢芸锦见路昉抱起那块挂镜,忙跟了上去托着底部,看着朱爱兰一脸打趣。

年轻小俩口就是这样,床头吵床尾和,瞧瞧他俩这个黏糊的劲儿,估计吵不了几句就和好咯。

朱爱兰摇摇头,这次才扬起下巴喊自家混小子:“周超超,回家吃饭了!”

“娘!我叫周超群!谁叫吵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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