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侯世子灰溜溜的走了，白泽翻了个白眼，“改明儿在陆府门口栓条狗，看他还来不！”
陆炳笑着点头，“好主意！”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触及脚下的雪，都有些不好意思。
白泽心中尴尬，于是开口转移话题，“惠阳侯世子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你以后要怎么办？”
陆炳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明日我进宫一趟，皇帝已经耐不住了，若是这样拖下去，最后也只是浪费时间。”
白泽却有些担心，忍不住抓住陆炳的胳膊，“你当真要如此？那皇帝将你视作心腹大患，功高震主这个词，以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懂了……我只想你好好的。”
陆炳回头，温柔地摸了摸白泽的头发，“没事，别担心，他不会将我怎样的，哪怕仅是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白泽点头，“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我也不明白凡间的这些事情……但是只一样，我想让你答应我，你务必安全。”
“好！”陆炳痛快的答应。
二人在雪中又玩了一会儿才回去。
晚膳二人也是一起用的，自从密林回来以后，二人几乎同寝同住，只是房间隔了一间厢房而已。
府中的人都视若无睹，仿若这样是天经地义的。
翌日早上，陆炳穿了官服骑马离开，白泽不远不近的跟上，快到皇宫外的时候隐匿身形，陆炳走到宫门口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
没什么发现！
于是他下马将腰牌一递，直接就进去了。
一路上那种似乎有人如影随形的感觉一直都在，陆炳慢慢心中有了猜测，绕过宫墙，陆炳朝前边的侍卫喊了一声，“稍等一下。”
“是！”
陆炳走到一个无人处，面色无奈，“白泽！”
下一刻一个女子闪身出现在陆炳面前，正是白泽，她目光闪烁，委屈巴巴的开口，“我已经很小心了……你为何会知道我在你身后？”
“感觉。”
陆炳嘴角勾起，“你看着我的那种感觉骗不了人，我只要细心一点就能感觉到……”
白泽瘪了瘪嘴，“我不放心你……”
“我知道……所以在宫门外就没有让你离开。”
陆炳哪里不懂白泽的心意，所以也就任由她那样跟着，等到进了宫门，陆炳才识破，“宫里毕竟有灵物镇着……你万事小心！”
“嗯。”
白泽点头，而后又忍不住宽慰他，“我是神兽白泽，能带来福瑞，只要不是心怀恶念，没有东西能伤得了我！”
陆炳被她“王婆卖瓜”般的话给惹得差点失笑，他摸了摸白泽的头发，低头抿唇，“等会儿跟紧我……”
“哦……”
白泽乖乖点头。
……
当今皇帝还未即位之前，陆炳就对这宫里熟悉了，他明面上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是暗地里也是先皇的眼睛，有不少个日夜，陆炳在这宫里隐匿身形，看过不少的阴私。
如何这样轻松的进来，倒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陆大人，陛下在御花园等您。”
“好。”陆炳熟练的过去，整个御花园白雪皑皑，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园子里银装素裹，好一派绝妙的景观！
“爱卿觉得这里好看吗？”
皇帝转过身来，看着陆炳，嘴角奇异的带笑。
陆炳心头一梗，说实话他宁愿皇帝冷着一张脸，也好过现在这副虚伪至极的面孔。
只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陆炳俯身行礼，“御花园的景观自是无与伦比……”
皇帝点头，“是啊！这么美的景色若尽是看个一两年也太不甘心了……所以为此拼上一些东西也没什么，反正最后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陆炳沉默不语。
皇帝直到现在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辩驳，她一直耿耿于怀，因为皇位来得不正当，而陆炳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之所以登上大宝，有一半的原因是陆炳。
不仅是陆炳，还有锦衣卫！
“陛下，无论当初如何，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
“只要你不效仿炀帝，成为一个明德之君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陆炳此刻不是臣下的身份，他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面前的皇帝，没有怨愤，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皇帝莫名觉得从他眼中看出怜悯，瞬间暴怒，“你闭嘴！”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滚……滚开！”
皇帝形如疯魔，陆炳冷漠的站在一边，“如今陛下这副作态又是给谁看呢！如愿坐上皇位，将所有能威胁到你地位的人尽数斩杀，当初守在城墙上的锦衣卫也个个被贬……明明势弱的是微臣等人，您现在又有何愤懑的？！”
皇帝目眦欲裂，“陆炳！”
“陛下，锦衣卫已经退无可退，当初本就不是为了从龙之功，如今也没想得到什么封赏，只是一点，无论惠阳侯世子一类人如何处置，希望陛下还是不要祸水东引……”
陆炳忍了许久，皇帝当初答应世家要在即位后大肆封赏，但是现在却故意将问题往他身上推，表面看起来陆炳就是卡在皇帝心尖的一根刺，想要功勋的人总想在陆炳这儿打秋风，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但是这么多次下来，陆炳都想动手了。
皇帝不语，但是面上明显有些难堪。
陆炳继续说，“我无意与陛下为难，只是想找点清净，而且据实而言，当初守城御敌也不只是为了帮助陛下登位，城内千千万万百姓，锦衣卫不可能眼看着他们被屠杀……就是城外的叛军，只要随便是谁登上皇位，都不可能善待旧臣……”
“所以臣等选择了最明智的一条路，即便这条路我们走不远也无妨……所谓功高震主也只是陛下您一人的臆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陛下给我一个‘黄袍加身’的机会，我们也不会登上那个位子……”
“你所念念不忘，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在臣眼中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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