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萌静静的望着他，她悲哀的发现，就算苏梓墨想反悔，她又能怎样呢？
她户口本上丈夫那一栏写的是他的名字，她工作的医院是他名下的产业，她的人被困在这座别墅里，她唯一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心，她的心是她最后的堡垒。
那种被抛弃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白萌萌眸光愈发的黯淡，直至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就如她冰封在重重外壳下的心。
白萌萌转过身往楼梯口走去，却被苏梓墨抓住了胳膊，他狠狠的将她拉了回来，一米八八的个子高大身形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苏梓墨低头，手指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白萌萌似笑非笑望着他：“下楼看电视，怎么？也不准么？”
苏梓墨恨极了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语气莫测的说：“若我说不准呢？”
白萌萌双手在这一瞬不自觉握成了拳，紧贴在身侧，她觉得胸口闷闷地疼，带着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悲哀，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声音低哑，“苏总不如直接告诉我，我有什么能做的？”
苏梓墨定定地看着她，“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照做么？”
白萌萌点头，“是的。”
她脸上甚至带了丝顺从而讨好的笑。
苏梓墨眼底瞬间凝聚了风暴，墨色似乌云堆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轻启了薄唇，从唇齿间吐出一个字：“滚。”
手指逐渐用力，白萌萌感觉下巴都要被他捏断了。
满是嫌恶的一个‘滚’字，成功让白萌萌将她心底即将破土的小芽直接掐死在了腹中，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是他游戏的棋子而已。
白萌萌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她尽管脸色惨白，依旧扯开了笑脸，语气平静地说：“好。”
苍白的脸，温顺的表情，不再倔强的眼神……
就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木偶。
苏梓墨只觉得心尖儿一痛，她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卷土重来，笼罩在了他全身，无力感涌上心头。
苏梓墨艰难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反抗？”
温热的呼吸此刻却带了凉意，在白萌萌鼻尖荡漾，她笑着说：“苏总喜欢乖一点的女人，不是么？”
“滚！”苏梓墨眸色陡然幽黯，他将白萌萌往外一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房门被猛地关上的‘哐哐’余音，白萌萌被突然用力一推，没有站稳，‘砰’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白萌萌感觉自己就像那扇门一样，脑中‘哐哐’地响。
她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去，装的再怎么不在意，可她还是骗不了自己，苏梓墨那厌恶的眼神，就像一根刺，刺在她心口最深处，鲜血直流，痛的她呼吸都带了血腥味。
好半晌，白萌萌才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脑中翻涌的情绪连同不该有的心思压在心底最深处，从此，她只是和苏梓墨签订了契约的玩偶，不会对雇主有任何感情的玩偶。
下午六点，因公司临时有事，苏梓墨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出了门。
二楼客房内，窗户边，白萌萌望着银色的莱斯劳斯渐渐远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恬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白萌萌走了过去，开门，苏妈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她只穿了件灰色的单衣，秋天的夜晚有点冷，白萌萌急忙将她拉了进来，“妈，你怎么来了？晚上降温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苏妈脸色忧虑，她目光环视了白萌萌待的房间，看到打开的衣柜中挂满了白萌萌的衣物，一旁的书桌上摆放着她的电脑，就连浴室里都还有她的洗漱用品…….
苏妈神色愈发难看，她看着白萌萌，迟疑着说道：“萌萌，你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和小墨吵架了？”
白萌萌微愣，嘴角扯了抹牵强的弧度，她说：“妈，没有的事，我和苏梓墨没有吵架。”
这话也不算说谎，反正白萌萌觉得是苏魔王在单方面地恼怒她，而她只是被迫承受怒火的可怜人。
苏妈神色沉重，她拉着白萌萌的手，语重心长的问：“是不是小墨欺负你了？”
“……没有。”
苏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满头的银丝更显得灰白。
“妈。”白萌萌朝她笑了笑，娇美的脸蛋儿上映开了一抹恬淡的笑，“苏梓墨真的没欺负我，你知道的，刚从苏宅回来，他心情有些不好，加上公司出了点事，所以他脸色才会那么难看，不是故意针对我的。”
苏妈拉着白萌萌坐下，叹息着说：“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么？苏宅和公司的事就算烦心也绝不会让他摆脸色，萌萌，你是不是觉得妈老了，帮不了你什么了？”
苏妈语气太过无奈，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力感，就像是深秋被风刮落的树叶，枯黄衰败，没有反抗的余力。
白萌萌忽然就想起了彭芸，那个保养得极好的女人，看着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从妆容到精神状态都充满了活力。
可苏妈呢？明明差不多的年龄，她却满头的银发，脸上皱纹深深，眼中时不时浮现出透骨的哀伤，就像凛冬时节在风雪中摇晃的枯枝，显露了衰老的迹象，凛冽的寒风不断侵蚀她的内心，似是要将她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妈。”白萌萌低哑了嗓音，抱住苏妈消瘦的肩膀，即便是再怎么愧疚，她也无法将真相告诉这个满心信任她的女人，她不忍心，所以她说：
“我和苏梓墨一定会好好的，你就别操心了，只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们俩就会开心了。”
苏妈干瘦的手拍了拍她的背，欣慰道：“妈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是在妈心里，你和小墨才是最重要的，萌萌，答应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小墨，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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