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张着嘴的凌老太太被惊呆。
凌迦聿却似没事人般，起身往厨房走，“我去给晞晞拿粥。奶奶，您还要吃点早餐吗？”
“站住。”凌老太太猛然喝住他，凌迦聿顿住朝厨房走的脚步，转回身望她，凌老太太望着他沉声说，“意思是舒芫昨晚说的是真的，晞晞真的得了艾滋病！？”
凌迦聿皱眉，双手揣入裤袋内，身体却是纹丝不动，“舒芫怎么知道的？”
“她说昨天下午去仁泰医院体检，听到护士在议论。”凌老太太的神色由喜悦一下子沉重下去，说完别开头看了看别处，又看回他的眼神满是失望，“我还以为晞晞怀孕了……”
“孩子该有的时候会有。就算现在有，那孩子也不能要。”凌迦聿不想多在这个问题上绕，转身进厨房。
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凌老太太叹口气，起身往楼上走。
凌迦聿端着碗粥出来，看到她又往楼上爬，快步跟上去伸手扶她，“奶奶，爬上爬下您气也不喘？”
凌老太太呵呵笑起来，听起来倒是爽朗，“奶奶我天天运动，身体倍儿棒！”
瞧她老小孩儿的模样，凌迦聿的心也不禁被感染了欢意，没说话的单手扶着她上楼。
进了房间，凌老太太坐到床沿边，伸手摸了摸在浅眠中的宋沐晞，头一被摸着她就醒了。
“奶奶？”宋沐晞忙要起来，被凌老太太示意别起来了。
“没关系，奶奶不嫌弃，迦聿也不嫌弃，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治好了赶紧给奶奶生大重孙，可别拖了，知道吗？”
徒然听到凌老太太的话，宋沐晞微瞠着双眼望向站在凌老太太身后，己放好粥双手揣着裤袋而立的男人，以眼神询问他。
你跟奶奶说了？
说了。凌迦聿眨眨眼。奶奶不在意，你别想那么多。
宋沐晞看回凌老太太，微点了点头，“知道了，奶奶。”
凌老太太慈蔼地笑了笑，回头看眼后方又看回她，“你们的婚礼还有四个月，奶奶都想好要请哪些宾客了，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到时候要是怀孕，那就是喜上加喜，意头多好啊！”
“奶奶！”凌迦聿不想老婆在这件事上有压力，有些不悦凌老太太一再提起，“我媳妇还没吃早餐，您再这么说下去，她得饿肚子多久？”
凌老太太回头瞪他，“我抢你媳妇了？说会儿话都这么不受待见，终是嫌弃我这老太婆碍眼。”说完伸手拍了拍宋沐晞露在被子外的手背，随后起身走人，“我走还不行，省得惹人嫌，我还不想当灯泡呢。”
宋沐晞忙爬起来要下床送送，被凌迦聿拦住，“我去，你躺好。”
他说着转身快步出去，在门口处扶着凌老太太的手肘。
望着他们祖孙相携出去的背影，想着凌老太太对她的宽容与关心，宋沐晞心窝暖洋洋的，微弯了弯嘴角。
下楼梯时，凌迦聿低道，“奶奶，凌迦尘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闻言，凌老太太眸光微烁，没有立马回应。她是老了，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想说破，她年纪在这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都选择没看到。
“迦尘都是给你爸和舒芫惯坏的。”
“他不是我爸。”凌迦聿冷道。
说话间己经下到一楼，凌老太太顿住脚步抬头望望他，接着抬脚继续往门口走，“可你身上确实流着他的血脉，你不能否认这点，你也不能把怒都迁到迦尘——”
“酒吧出事是凌迦尘干的。奶奶认为，我是怎么收拾他的。”
己经走出屋子大门，听到他的话凌老太太诧异不己，但没说话，听着他继续说。
“我让他在工厂待不下去，他就没理由混日子再回凌氏。”
走出铁门，司机己经拉开车门在等着，凌老太太停下脚步，半侧身抬头望凌迦聿冷漠的俊容，语重心长道，“迦聿，奶奶不是偏帮他们母子。迦尘有多大，舒芫就进我们家多久，虽然有些小心机，小心机也不可取但都能明白，生在家大业大的豪门里，谁不想自己的儿子做继承人呢，放在古时候都是这样，嫡庶明争暗斗，可即便是这样，奶奶就是一个传统的奶奶，我只认嫡出的孙子继承家业。”
一脸冷漠的凌迦聿的眉心不着痕迹动了动，薄唇唇角暗抿。
“奶奶年纪大了，看了一辈子争斗，不想再看亲人争来斗去，这两年精神头又差了些，就想剩下的时间里平平静静的过。可你爸呢，就是个不争气的，自己没那么大能力还不甘心。”
“奶奶这辈子啊，最欣慰两件事，一件是你爸娶了你妈，生了你，你像你妈妈聪明，另一件就是你娶了晞晞。她是个好孩子，就是缺少家人关爱，你俩情况倒是有点像，都是没妈的孩子，可你比她幸福，你有奶奶，有爸，有后妈和弟弟，虽然后妈不见得真心，但起码她愿意做表面工夫对你好，弟弟就全随了他老子，不长脑子，急功近利，好逸恶劳，难成气候。”
“所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好过好你们的小日子，甜甜蜜蜜的多好，再生几个……”后面的话被凌迦聿一个拧眉拧断，凌老太太也住了嘴，而至此话也说完了。
凌迦聿虽没吱声表态，但凌老太太最后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他想跟老婆永远都甜蜜如糖，不因时间的逝去和容颜的衰老，变淡分毫。
凌老太太在凌迦聿扶持下坐进黑色宾利后座，随后离去。
早上九点的太阳己显毒辣，凌迦聿揣着裤袋仍站在原地望着车子远去，太阳将他全身镀了层金光，远远望去，壮硕挺拔的他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您肯定不知道，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妈的死怎么办？
一笔勾消？
那一笔，在哪里。
转身走进铁门反手关上，凌迦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门口走，揣于裤袋内的左手将手机掏出来，翻出李享的号码。
“调查是谁带头在仁泰医院里生我太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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