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眉，心里一阵失落，却又似乎，有些庆幸。
“我来喝一杯，你在这里工作？”
“恩。”
她点点头，心里发酸。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一条平行线上的人，他是消费者的话，她永远都是那个服务生，他们的地位天差地别，形成的差距，这辈子都改变不聊。
她出身卑微，再如何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段时间，有他的帮忙，或者她不至于太辛苦。可付出，对她而言，更要实在。
所以，今早抽身，也未尝不可。
“一起喝一杯吧？”
艾薇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拉着她就给她倒酒，这会儿艾萌萌也没什么事做，没有拒绝，接过艾薇儿递来的烈酒，与她干杯，一饮而尽。
“我记得，你好像还是个模特吧？”
艾薇儿喝酒的姿态很帅，气场自然而然之间的流露。
艾萌萌苦笑：“之前签约了几个品牌，但最近被人撬走了。”
实际上，那些人也是看在游少庭的面子上才用她，后来，知道他们分手了，也就换给了一些更有后台的人，想她这种没什么名气，又没什么曝光度的，等待她的只有被淘汰。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也习惯了。
“你喜欢那个职业？”
艾薇儿单手托腮，眉梢风情撩人。
作为女人的艾萌萌，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她的面前，万物皆失色看到她，艾萌萌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人，许念一个同样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刹那间，她忽然十分羡慕她们。
艾萌萌敛眉，脸上的色彩褪去：“喜欢。”
因为只有舞台，才能让她变得自信，才能让她发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也只有舞台，才让她找到自身的价值。
“我给你一个电话。”
艾薇儿从金色的手拿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你去找这个人，告诉你是谁，他会给你机会。”
“时诗？”
拿着名片的瞬间，艾萌萌瞪大了眼眸，“他不就是那个首登m&c杂志的时诗，创下亚洲记录的那个超级名模？”
后来时诗转战时尚圈，如今也是极为出色的设计师。
经由她手下带红的设计师就有十几人，而且一个个跻身时尚圈的名模，成为时尚圈的天之骄子。
那一刻，艾萌萌几乎听见了心脏撞击的声音。
“没错，就是她。”
看艾薇儿风轻云淡地样子，艾萌萌更好奇了，“你们很熟吗？”
“额怎么说呢，算是吧。”
时诗，那可是她的生死之交。
十五年并肩作战，应该算熟了吧？
“微微，谢谢你。”艾萌萌显得十分激动，艾薇儿皱眉，最见不得人激动了，“你先别开心那么快，行不行还是看你自己，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
“我明白，但还是要谢谢你。”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是被沙尘掩盖了风采，又被人发现的喜悦。
艾萌萌发誓，无论如何，她也要被人看到她的光芒。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跟游少庭是怎么回事。“艾薇儿打断她，八卦体质蠢蠢欲动。
闻言，艾萌萌成功敛起了脸上的笑，回忆一点点将她吞噬：“没有爱的爱情，能叫爱情吗？”
这话听来，信息量十足。
艾薇儿挑眉：“他不爱你？”
不知为何，见到艾薇儿，她忍不住想要诉说，其实，也只是想释放这些压在心底里话。
“也许，喜欢是有的，至于爱我感受不到。”艾萌萌苦笑，“对于他，我总是那么珍惜，害怕眨眼就没了，从开始他对我的追求，到后来，我深怕他的离去，这似乎，都成了压垮我们这一段感情的原因。”
“你是想说，分手不是他的原因，是因为你自己？”艾薇儿挑眉，觉得很是矛盾，“你不是说，是他不爱你吗？”
艾萌萌自嘲地笑：“倘若我足够优秀，也许他就会爱我了吧？事实上，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曾经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可是现在，我忽然就懂了”
她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艾薇儿，“你知道吗？看着你们，我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你们都那么优秀，仿佛，我只是一粒尘埃，永远都无足轻重。”
“我不自信，总觉得，这样的我，他如何能爱我！可后来我知道，也是因为我的自信，还有各种猜疑，导致了这段感情的结束。”
她忽然笑了，一双眼里，有泪光闪烁。
实际上，艾薇儿并不懂这些。
相比起爱情，她更愿意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可信的永远是自己。
“我觉得，你说了这么多，一直在否定自己。”艾薇儿语气颇冷，“像你这种类型的女人太多了，我很反感，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有你自己的可取之处，不要因为任何人否定自己。而且，你可以认为自己不够优秀，但你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艾萌萌低着头，任由眼泪滑落。
“行了，别这个样子。”
艾薇儿碰了下她放在桌面上的杯子，“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况，那个游少庭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值得你这么伤心难过。他会离开你，说明这个人不是你的终点站。姑娘，站起来，以后的路还长，谁知道上天会不会给你调派一个更加优秀的白马？”
这番话，倒是说的让艾萌萌一下子心情明朗。
她破涕为笑：“微微，谢谢你。”
她端着微微的脸看，看得艾薇儿都有些不自在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这么看着我，是爱上我了？”
艾萌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候，经理来找：“萌萌，你干嘛呢？快，5号台客人找。”
“好，我马上去。”
擦干眼泪，艾萌萌认真，发自内心的情感，“微微，谢谢你，真的。”
“快去吧。”艾薇儿扯了扯唇，眼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在灯光下，逐渐淹没。
其实，她不是个热切的人，甚至可以说，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可偏偏，她有点可怜艾萌萌。
也许是因为，像她这种出身可怜的人，就有那么点同情心，也造就了冷血。
人，就是这么矛盾，可是，又并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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