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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农门丑媳翻身记桑小暖荣五郎 > 第两百二十章 田契之争
 
他对吴氏笑笑,安慰她道:“吴婶,爹要走谁都拦不住,他的心不在这儿。”

荣五郎一语中的,这件事情的关键问题根本就不在于陈氏是不是要算计他们拿田契,而是在于桑老爹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他站在桑璟的立场想一想,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桑小暖了然,低下头一双好看的眼眸不知道看向了哪里,没有星光、没有月光,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石子,最后轻轻一笑,两个酒窝便绽了出来:“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两个弟弟妹妹还没有自理能力,他偏向着他们也是该的,毕竟陈氏还是他的结发妻子。”

荣五郎送走了吴婶,路上不安全,天又黑着,他担心吴婶一盒人走夜路会遇见危险,便直接给她送回了家。

一路上两个人免不了有一番谈论,吴婶还对自己把别人的家事言说出去感到愧疚,荣五郎便一直宽慰着她。

好心人总是会为自己所做的一点错事内疚不已,但是原本就愿意为恶的人却对此无知无觉。

善良的人只会更善良,凶恶的人只会更凶恶。荣五郎不想让吴婶愧疚,而且以为桑小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先在的心情不是很好罢了。

夜色沉沉,回去的路上寂静无比,只因为明天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今天晚上的星子便遍布了天上,熠熠生光,整个漆黑的天空都亮了起来。

可惜天上的光相隔太远,照不见人间的路。

荣五郎还是要凭着自己手里吴大叔所借的一小盏灯笼才能照亮回家的羊肠小路。

烛火没有太多,但是路程却是很远的,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时便没有了灯。

荣五郎只好用已经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在路边的树丛里折了一根树枝,以免路上遇到危险,拿来防身用。

“五郎,这次真是对不住你们啊,都怪我没有和你婶子说清楚才叫你们家事上有了为难。”吴大叔回来之后就发现家里的人都不见了,一直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吴婶,直到看见荣五郎将人安全的送回来他才安心。

吴婶说明了情况之后,吴叔便一个劲地和荣五郎道歉。

荣五郎虽然刚才和吴婶说的就已经很多了,现在他只感觉到自己很累,但还是耐心的安慰着吴叔。

回家的路上看着漫天的星光荣五郎心旷神怡,他是个经常出没在草野山林和自然在一起的猎户。

他觉得在宁静的自然中思考问题可以有极大的思考空间,所以当他走到离村庄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歇在草地上。

陈氏拿到了田契还要来桑家给桑小暖夫妻压力,贪图桑家的房,可见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就算在别人没落了,也要再往上面踩几脚,免得让人家爬起来。

今日是因为不分家才获得了这样的好处,明日分家若是有更好的好处陈氏也说不定就会倒戈相向。

露水从空气中缓缓地降落下来,风寒露重,荣五郎待了一会儿收拾好了心情便回家去了。

家中灯火通明,孩子们和舅舅都已经吃过饭了,桑小暖今天下午听了吴氏的话心里头烦躁也吃不下去东西,她不敢告诉桑璟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敢说小部分,比如说陈氏硬是接走了桑老爹,而不是桑老爹自己坚持要走。

桑璟和桑老爹的关系已经恶化的非常严重了,经不起火上浇油,所以只知道大概的事情内容就好了,没有必要在心里对桑老爹又更加的有了比较。

“你回来了?怎么样,安全送回去了吗?”桑小暖向荣五郎问道,她自己的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症结不在吴氏的身上,但是如果毫不在意,马上就原谅了别人,那恐怕吴氏还长不了教训。

桑老爹将来还是要寄托在他们的家里,陈氏的可靠性在桑小暖的心里基本为零,她为了得到一时之利,根本不是真心的想要对桑老爹好。

“不知道爹他自己明不明白。”桑小暖心想,也许桑老爹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想要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吧。

这样的性格若是放在了战争时期,宁死不屈还能成个英雄,放在现在就不可知了,一条路走到黑,光凭着自己父亲的名份便对儿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没事,吴姨到家了。”荣五郎问道,“你都跟哥哥说了?”

桑小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没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诉哥哥,怕他生气,还没有问他这些日子去哪儿了,等你回来呢。”

“嗯。”荣五郎淡淡的的嗯了一声,走了进去。

桑小暖又把饭菜放进锅里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来给荣五郎吃,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问桑璟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出去散了散心,顺便见了些在县城里的老朋友,这些天便宿在了他们的家里,叫你们担心了。”桑璟照样是温暖的语气和桑小暖跟荣五郎说着。

他继续道:“后来回到县城里面见到了你们贴的告示,说是要把房子卖了,我想你们或是有困难之处便急忙赶了回来。

桑小暖与他相视一笑,暗道这一招果然有效。

“我还没有问你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桑璟皱眉问道。

“哥哥,不关房子的事情,我们遍寻不着你,只好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去让你知道我们的近况,也好尽快和我们相见。”

“所以说,你们这是在炸我?”桑璟摇头笑道。

刚刚严肃认真的气氛顿时有一些放松了。

“田契是你的所有物,就算是咱们家里还没有分家,也轮不着他们过来明抢,陈氏这次把爹爹从老吴家里面接走明显是用心不良,爹爹以后还是要由我们照看才好,你觉得呢?”

桑璟心里面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却对桑小暖说没有抵抗力,上次在河堤上的时候,桑小暖就劝过他了,桑老爹已经是迟暮之年,最后的日子里对他好一些也算是报了乌鸦反哺之情。

第两百二十一章想通了

所以这回桑小暖问他,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样子颇为勉强,看的桑小暖也想要发笑。

“我们明天先去找村长帮你把所有权要回来,不分家便是土地人人有份,大家一起耕种才对,陈氏若是想要独占也与理不合。”荣五郎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桑小暖与桑璟具是一惊,“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桑小暖暗暗赞叹为荣五郎的智商感到佩服。

“到了嘴的肉还被别人叼走一块,陈氏心里要很不舒服了。”桑璟呵呵笑道,端起一杯清水浅饮了一口,

“他们可不是要心疼死吗?我们这么多人,他们那些人中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耕田的力气,儿子还没有长大,女儿又太小,到时候陈氏兴许还更希望分家呢。”

桑小暖语毕,大家觉得一致认为是这个理儿,三个人相视一笑。

想到好了应对的法子三个人久别之后短叙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上午在店铺里面除了问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干,就是一直坐着没有事情干,反而坐的桑小暖的腰背酸疼,桑小暖便请荣五郎帮自己按了一下。

荣五郎微微有重量的拳头和手掌不知道是不是给年纪轻轻就得了一身老年病的桑小暖按摩太久的原因,得心应手的很,每一个地方都照料到了,不一会儿桑小暖便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阿轩,你是不是跟骨科大夫学过啊?怎么捏得这么舒服?”桑小暖压着下巴问道。

荣五郎嘴角勾起淡笑:“当时爹还在的时候便也是我经常给他按摩,我们每日都同床而眠,你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了。”

嘿嘿……桑小暖傻笑了起来,一想到身边有一个暖暖的人在身边心甘情愿的帮她按摩,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桑小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幸福的人。

得了夫人还卖乖的指责之前的桑小暖——真是没眼光,金子藏在身边都能够蒙尘。

忽然,荣五郎的力道慢了下来,桑小暖就着力,坐了起来,身上本来已经没有那么酸痛了,也该让荣五郎歇息一下了。

但是荣五郎好像并不是累了才停下来,他此刻眉头微皱,有些犹豫,似乎师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桑小暖商量,桑小暖发现每次只要他一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他是因为不确定才不说出来的。

于是,桑小暖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用手推搡了一下荣五郎的胳膊,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说啊?”

荣五郎发现刚才桑璟和他们说自己的去处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荣五郎觉得桑璟之前一直没有消息,告示张贴了好几天了,就在他们快要放弃,没有信心再等下去的时候,桑璟又如及时雨一般降临了。

这么多天,游玩,寻友?只要不是在荒郊野岭深山老林里,总不至于不上街吧。

所以荣五郎拿捏好了,告诉桑小暖:“哥哥这些天真的是和朋友在一起吗?”

“哥哥也许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和我们说,我想一家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哥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应该有个商量,是吗?”荣五郎用商量的口吻和桑小暖说。

不是他说桑小暖还真没有主意小细节,只知道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心绪繁杂,看到桑璟回来了又惊又喜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呢?

庆幸的是还好荣五郎发现了,要不然桑璟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可能就会一直埋藏在肚子里了。

“我去问一问哥哥可好?”桑小暖向荣五郎讨主意。

荣五郎道:“哥哥是自己心里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我们,我之前听你说起他暮春之时便要离开了,想来日子也不算早,你且再观察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哥哥询问,如何?”

“甚好,甚好。”桑小暖喜滋滋的笑着,对荣五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说,“我发现你最近的变化好大啊,不仅能够独自一人应对向我后娘那个级别的事儿精而且总是能够帮我想到处理问题的方法。”

“所以呢?”荣五郎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问桑小暖。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桑小暖哭丧着脸,仿佛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一样。

荣五郎却一下子被她给逗笑了,将桑小暖圈入怀内,真挚的说道:“那就不要离开我,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荣五郎的怀里面窝的舒舒服服的桑小暖一下子惊了,瞪大了眼睛看向荣五郎,仿佛看见自己家养的铁树突然开花了一样,惊愕道:“你别告诉我现在论语你都能看完了?”

荣五郎沉默了一会儿,脸色一沉:“你瞧不起我不知道识字?”

可怕的沉默,桑小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你别”、“你都”、全部都表示了她的轻蔑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桑小暖说完了无数个对不起,最后说道:“我只是惊讶,没有想到让你读书的,不用管读不读书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每天那么忙的时候,你也能一天十个字!”

“哈哈……”荣五郎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看见桑小暖按刚才道歉的样子他就快要忍俊不禁了,一直忍着,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刚才他都是在和桑小暖开玩笑。

“我的心眼就有那么小吗?”荣五郎笑了,他认真的说,“学不可废,既然决定要去做一件事情就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去做不是吗?”

“就像学习砍柴、打猎、制皮一样,从无到有,总是要经历一段辛苦的日子才行。”

桑小暖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向荣五郎的柔和的侧脸,都说暗光下面的美人最美,但是桑小暖却觉得荣五郎在这暗光下也变成了一个美人,不过不是容貌的妍丽,而是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宛如一个深通了哲学道理的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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