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莫言那小子要是知道你这么不争气，会不会当场羞愧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像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女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钱洪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赌场内部分为三个阵营，老板莫倾城和她的仆人莫言为其一，以陆离为首的众多老臣子大股东抱团为其二，几百年前空降来宏福做管理层的宋小姐为其三。
宋小姐名叫宋师，背景神秘。赌场内部都在传她是上面派来的。这样的传闻，让只管着上九层和下十八层两个生死场的宋小姐地位超然。
钱洪生是莫言硬插进来的，就是放在明面上监视宋小姐的人。这事大家都知道。不过宋小姐明显没把宏福赌场的话事人放在眼里，她嘲笑地肆无忌惮。
这场面让钱洪生非常尴尬，他连说几句维护主子的胆量都没有，只能继续半躬着身子，憋屈又耻辱地听宋小姐奚落自己和莫言。
宋师又尖酸刻薄地冷嘲热讽了一阵子，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谁闯的祸谁解决，你代表生死场去找孙鸿昌求和，不管你怎么做，一定要求和。姓孙的提出任何条件都答应他，我这边承担一半，你承担一半。”宋师把手上的眉笔放下来，慵懒地说。
钱洪生一听，急忙说：“宋小姐！万万不可！这样传出去赌场以后还怎么立足？”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还嫌不够丢人吗？自己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说赌场？要不是看在莫倾城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管这个破事，全由你和你主子担着！”宋师又恢复之前高高扬起的语调，“再说了，怎么会传出去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群人能活着走出赌场？”
钱洪生惊呆了，宋小姐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
晚上，钱洪生以生死场的名义单独请玄音和佘耀林去餐厅吃了顿饭。
他知道，虽然和合伙下注，可要不是有孙鸿昌，之前输惨了的佘耀林根本不可能赢。
“钱先生，他们到了。”北风恭敬地说。
钱洪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即使知道北风是宋小姐的人，钱洪生也没法说什么，更不可能像宋师骂自己主子那样，当着北风的面骂宋师，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何况北风永远表现得毕恭毕敬，从没给过自己机会。
玄音和佘耀林走进来之后，钱洪生立刻迎上去，热情地招呼道：“孙先生，佘先生，两位晚上好。”那副架势，好像三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可惜玄音没给他继续表现的机会，他和佘耀林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样，两人略过钱洪生之后，直接落座，该吃吃该喝喝。
这场宴席按照华夏传统家宴的模式，并没有前中后的说法，而是把菜一次性都端上来了。倒是让人吃的顺心。
钱洪生只好自己再走回去坐下，心里却不高兴了，暗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但想到这两人不久就会变成两具死尸，决定还是先忍一忍。
待他们吃饱喝足之后，钱洪生才笑着端起酒杯：“之前的事情是兄弟对不住了，先自罚三杯。”
说完豪迈地连喝三杯白酒。
“我说一下我们这边的条件，也不多，就是把佘老之前赔进去的本还回来，顺便再送他五百年的寿命。这些寿命吧，我们一场一场赌也能拿回来，就是挺费时间的。”玄音把自己面前的一小杯白酒倒进了剩菜里，才慢条斯理地说。
他身边的佘老爷子压根不搭话，只自顾自地用牙签剔牙。
“这……有点多了吧？”钱洪生面色发苦。他本是正常的人类，通过一些不是正道的秘术才勉强活到现在。即使和宋小姐对半分，自己分出去了二百五十年寿命也没多久好活了。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如果你不愿意，咱们明天接着赌，对我们来说，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对你们来说。”玄音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对你们来说，到时候压注的，可就不止我们两个了。我听说许多富豪，最喜欢一掷千金了。有个带白帽子的老头，你认识吧？他说经常来这里玩，每次都兑数不清的金条，哪怕能赢回一点点寿命也很开心。他早上还提着礼物来我房间，说想跟我们一起下注。”
钱洪生知道那个白帽子老头，叫刘金宝，上九层有名的富豪，是一只猪妖。曾经是人类的宠物，他主人去世的时候给他留了数不尽的财富。
这时，玄音接了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玄音挂掉电话，对钱洪生说道：“再加一个额外条件，我朋友想见识一下下十八层。不多，给两张票就行。”
“孙先生，关于寿命的要求，我们咬咬牙还是能答应的，可是下十八层的票我是真弄不到，别说是你了，我自己都没去过。”钱洪生诚恳地说。
反正这群人出了赌场就是一个死。钱洪生想。
“好，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条件不加了，就照着之前谈的来吧。”玄音把玩着空酒杯，说。
双方谈好条件后，在玄音的要求下，还签了份契约。
明明是件好事，和一出门就欢天喜地的佘老爷子比起来，玄音并不高兴。
“孙兄，为何你这幅表情？”佘老爷子不解地问。
玄音说：“你不觉得他们答应的太快了吗？我以为会磨磨蹭蹭谈上一个星期，结果一顿饭就解决了。佘老爷子，赌场是不可能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就大出血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他们之前那三次，都阻挠你和正明了，这不算反抗吗？再说，你也和他们分析了利弊……”佘老爷子说着说着，不再说话了。他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刚刚钱洪生的不对劲，只是为小女儿开心，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
“最可能的情况，是等我们除了赌场，在逐一杀掉，伪装成自杀或者意外。”玄音分析道。
佘耀林想起了自己听过的一些妖怪赌场的黑暗“事迹”，脸色发灰，愧疚地说：“是我连累了孙兄。”
玄音宽慰道：“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敢帮，自然也是有一些底气的，老爷子无需多虑。”
回到房间，玄音把赌场求和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测告诉书店众人。
妙果第一个站起来说：“打就打，论打架我还没怕过谁呢！”
少白很自然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之后才问玄音：“要不要我找家族出面？单打独斗倒是不怕，就怕他们搞人海战术，欺负我们人少。”
“对，老大，他们要是来一堆人，搞个车轮战什么的怎么办？我现在就找我爷爷派点人过来？”余洋马上跟着说。
“老板，我们年兽一族有一只精锐，专门……”卓阳也开口道。
“你是不相信我？”玄音笑着问卓阳。
卓阳这才回想起玄音单方面殴打半山山神的场面，马上闭嘴了。
“老大，你信我，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人少真的打不过人多的，这方面我有经验。大家都找点帮手不是看不起你啊，是真的担心。”曹成理解错了卓阳的沉默，马上帮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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