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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征服异界从游戏开始 > 第532章 我们的战争(十四)
 
第五百三十二章

异界时间新历1033年八月十日, 在克什米尔东境内横冲直闯的亡灵大军,忽然转向、奔着东部大城圣卡内加疾驰而去。

从远处高空中监视的飞空艇侦查部队一头雾水地将亡灵大军动向报往王都巴萨罗王处,及正紧张备战的联军总指挥汉特元帅处。

豪斯·普立特·汉特元帅听闻亡灵大军出了马休领后没去往王都方向、反而冲向了纳拉西港后, 便已明白莱茵部队是冲着正于东部哥顿平原整军的联军中军大部队来的;当即停止开拨, 命令全军加紧时间加固驻地营防、布置战场,严阵以待亡灵大军送上门。

万万没想到亡灵大军都已经进入哥顿平原了却忽然转向, 冲着圣卡内加去了……

亡灵大军没去打克什米尔王都, 不管怎么说都得算是个好消息……要是连王都都被亡灵祸祸一遍、连巴萨罗王都得跟莱昂内尔大公似的给被迫签订个什么和平协议, 那克什米尔王室的脸面就彻底没法要了。

可亡灵大军转脸去打圣卡内加,也不算是好消息。

首先——哥顿平原离圣卡内加直线距离还不到两百里, 这到底是是去救还是不去救?

去救吧……以亡灵大军惊人的行军速度和能够悄无声息吃掉先锋军的实力, 不把全部精锐骑兵团押上是绝起不到作用的, 这就会导致大部队战斗力被大大削弱。

不去救吧……与马休领和纳拉西港猝不及防被踏平不同,这次联军好歹是提前数小时预判到了亡灵大军动向的, 就这么坐视圣卡内加沦陷显然也不妥当。

汉特元帅踌躇再三,终究还是咬牙决定保全联军战力、将宝押到与亡灵大军正面决战之时。

于是, 八月十日下午三点, 当亡灵大军奔袭至圣卡内加城下时,相邻仅两百里的联邦大军未发一兵一卒救援, 只象征性地发了份示警电报……

足有上千年历史的东部古城、克什米尔最璀璨的文化之都,就此遭了殃。

“战场活动开放”期间, 参战人数从三~五万暴增到十来万的玩家大军, 两个小时不到便冲破圣卡内加年久失修的城墙防线、涌入城中开启劫掠模式。

莱茵人民军赶在天色黑尽前赶到圣卡内加城下时, 城门城墙内外空地上已经摆满了被解除武装的俘虏, 一部分临时成团的玩家团队甚至都已经在拍卖战利品了……

跟在亡灵大军屁股后面奔袭数日、整个人瘦下来一小圈的杰罗姆擦了把脸上的风尘, 一面安排人扎营, 一面让人赶紧征召“非战斗类型”亡灵勇士帮忙点算俘虏缴获, 自己则带上一千士兵,急匆匆地赶去城外“隔离区”。

亡灵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破圣卡内加城防时,杨秋本人和格洛丽亚女士的同伴也没闲着。

玩家们还在蚁附攻城时,杨秋就独自杀进了城中大教堂,干掉了本地教区主教,痛宰百余名修士、教士,没让这些风暴教会的神职人员有机会去阻扰亡灵攻城。

绞刑架组织则集中力量控制住本城守夜人,顺带屠了圣卡内加修道院——“不洁者隔离区”是修道院的“产业”,不把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干掉难消这群克什米尔野生理想家心头之恨。

到亡灵大军突破城防,杨秋替绞刑架接管守夜人,格洛丽亚等人则退出城中,杀向失去教会庇佑的隔离区。

杰罗姆领着一千士兵顺着城墙赶到隔离区时,这边的战斗才刚刚结束。

比起城中尚未停息的亡灵狂欢现场,这片棚屋区才更像是真正的战场。

踏进原本用于停放车马的夯土广场,夹杂着污水臭味、垃圾气味、烟火气息的厚重血腥味扑面而来。

临近广场的棚屋大片被摧毁,远处还能看见燃烧不完全造成的滚滚浓烟;插着火把的杂物堆后层叠堆放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与污水、排泄物、呕吐物沆瀣一气的血液几乎将小半个广场的泥地浸染成深黑色。

“不要紧张,是自己人。”

坐在酒桶上休息的格洛丽亚看到沿城墙赶过来的莱茵人民军,起身招呼自家伙伴放松,主动走向杰罗姆:“夜安,我是格洛丽亚。”

“夜安,女士。”

杰罗姆神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急促转头对自家的士兵怒吼:“快!救人!!”

“救人?”回到酒桶上坐下的格洛丽亚一愣。

刚结束酣战、正就地休息的绞刑架成员,纷纷将意外的视线投过来。

人民军士兵可没那功夫跟这些野生理想家解释,自动按班排分组冲进棚屋区内。

没多会儿,士兵们就抬出上百个被倒塌的棚屋压伤、被战斗波及的妇女儿童出来。

因获得阶段性胜利而红光满面、正兴高采烈交谈着杀死了多少敌人的绞刑架成员,声音渐小。

因消耗掉太多精神力而头痛难忍的格洛丽亚,脸色慢慢涨红。

人民军士兵麻利地将毁损的马车移开、用自带的工兵铲清理出地面,铺上帐篷布,将或低声呻~吟、或已经失去意识的受伤平民小心地平放到帐篷布上,灌炼金药水、清除创面、包扎伤口……

更多平民,被人民军士兵迅速地从死寂一片的棚屋区中转移出来……

这片最大的“不洁者隔离区”,有六千多名妇女儿童被困守于此,绞刑架组织杀进来的时候虽然并未针对她们下手,奈何也并没有刻意对她们提供保护;混战之中,机灵点儿知道躲起来的还罢,受惊吓四处乱跑的、或是事发时正好在“接客”的,便难免遭受波及。

即使是未被波及的平民,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杰罗姆将两个脸上还残留着劣质浓妆的儿童从垮塌了一半的棚屋里抱住来,这两个仅有十来岁的小孩儿,甚至不敢哭泣。

在坍塌最为严重的那片棚屋中,人民军士兵找到了两具紧挨在一起、被垮塌的土墙砸死的母女尸体。

这种大量平民被牵扯进战斗里的惨烈景象,莱茵人民军还是头一次碰见,年轻点儿的士兵忍不住对那群克什米尔野生理想家怒目而视。

“别停下,做正事!”

士官们倒还能控制住,大声催促士兵们加快搜救速度。

绞刑架成员的活动多以针对克什米尔高官贵族组织暗杀为主,组织攻城战、巷战的经验几乎为零;控制守夜人、屠杀修道院这种单线操作的任务还罢,执行环境复杂点儿的活儿干起来便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虽然代修道院经营皮、肉、生意的老鸨打手确实给一网打尽了,罪不至死的瓢客、无辜的妇孺也遭受不同程度牵连。

嫖客尚能逃走,长期服用催肥剂、严重营养不良的女人小孩,既没有逃走的力气,亦没有逃走的勇气,惨烈之状可以想象。

原本并不认为自家行为有何不妥的克什米尔野生理想家们,虽未遭到半句质问、指责,一个个的脸色也渐渐难堪起来。

“去,咱们都去帮忙。”格洛丽亚涨红着脸起身,带头投入救援。

到后半夜,散落在棚屋区各处、以及慌乱下逃跑到附近荒野中的妇孺逐一被找回。

以修道院打手住处搜出来的“不洁者”名册为依据进行清点,统计下来的结果是……六千余名平民(不含瓢客)中,四百三十人轻伤,二十二人重伤,十四人死亡,三十人失踪。

杰罗姆捏着统计结果做了个深呼吸,心里面反复叮嘱自己这是“友军”才勉强控制住发火的冲动。

绞刑架的人也很尴尬,几个首领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很……遗憾。”格洛丽亚憋了半天,只羞愧地憋出这么一句。

杰罗姆尽力挤出个僵硬笑容,神色勉强地道:“诸位辛苦了,咱们把人赶紧安置了吧。”

棚屋区肯定不能留,被“不洁”枷锁锁在这片地儿上的人们必须得到解放;怎么安置这么多妇孺,对绞刑架这个只懂得破坏、对建设一无所知的反抗组织来说显然是个大问题。

幸好,莱茵方面能提供经验……城内富人区那么多豪宅刚刚“失去”了主人,正好用来当安置场地。

刚经历过酣战、又熬夜参加搜救的克什米尔野生理想家们,谁也不好意思叫苦叫累,老老实实地干起了转移群众的活儿。

好容易将六千多平民转移安置妥当,绞刑架组织的成员都没那精力去在乎莱茵人有没有“篡夺”他们的胜利果实了,浑浑噩噩地被人民军士兵带到“能睡觉”的地方,躺下去就不动弹了。

八月十一日下午两点,绞刑架首领之一、刺客巴泽尔从睡梦中醒来,惊愕地发现……他居然睡在路边。

中城区第二大道马路两侧的人行道上,密密麻麻躺着上千人;有的是绞刑架的成员,有的穿着人民军的制服。

“怎么就让我们睡在这儿?!”看见骑着三轮车餐车过来送饭的莱茵干员,刺客巴泽尔愤怒地跳起来问责。

莱茵干员脾气很好地解释:“市政厅、治安司、市警司用来关押俘虏了,中城区抄没的建筑用来安置平民,市内的旅馆酒店不敢开门营业,咱们又来不及去找闲置房屋,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大伙儿了。”

刺客巴泽尔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咱们好歹刚为圣卡内加拼过命,你们就连砸开旅馆大门让咱们好好休息会儿都不肯?!

莱茵干员没给这位绞刑架首领质疑的机会,直接塞了饭盒过来:“你是巴泽尔先生吧?请先用餐,之后请尽快去市政厅,格洛丽亚女士和杨先生正等你们过去。”

被饿醒的巴泽尔闻到香味,连忙接过饭盒。

他这边一开吃,更多的人被饭菜香味叫醒,揉着酸痛的胳膊腿跑过来领饭。

二十分钟后,找到另外两位首领的巴泽尔匆匆赶到市政厅,格洛丽亚女士、杨和人民军首领杰罗姆、以及另外几位看上去像是文官一样的人已经在等着他们。

办事儿特别讲究效率的莱茵方面依然没给三位地位相等的绞刑架首领说闲话的机会,雪莉女士直接塞了几大摞归类好的文档过来:“巴泽尔先生,耶鲁·齐林先生,文森特女士,这一份是我方统计出来的俘虏名单,这一份是我方初步整理过的抄没房屋产权、地契,这一份是我方截止目前为止能确定的、已经弃城外逃的本地官员和封地贵族名单,为避免麻烦,还请尽快核实确实一下。”

刺客巴泽尔等三位绞刑架首领:“??”

塔特尔·乔也没闲着,递了一份厚厚的文档过来:“圣卡内加三十二位封地贵族中,有二十七位名下土地房产存在转让合同违宪、私兵数量超额、大宗财物来历不明等问题。三位比我们熟悉克什米尔宪法,还请尽快察看一下是否存在疏漏误判。”

巴泽尔等三位绞刑架首领:“??”

杰罗姆倒是没有塞更多东西给他们叁,只是友善地提醒道:“我们只能在此逗留两天,十三日上午就得出发。为长远稳定打算,建议诸位尽快对已抓获的罪犯进行恰当审判、建立起新圣卡内加的秩序雏形。”

巴泽尔等三位绞刑架首领:“……”

这叁在赶来市政厅的路上,脑内刚刚进行过极其丰富的内心戏——像是对待普通大头兵一样随意地把他们这三位首领安排去睡马路、一点儿都不尊重他们的地位,怎么看,莱茵人都不像是会随随便便把胜利果实分润给他们的样子。

到了现在,这叁才发现不对劲——拿下城市后还有这么多事儿要干的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淡定坐在一旁的杨秋,此时才发话:“绞刑架没有施政经验,雪莉,你安排几个人给他们补补课。”

这话听得绞刑架的四位成员面红耳赤……他们这组织何止是没有施政经验!

雪莉女士从善如流应下,当即点了几个人出来交给巴泽尔。

“……请等一等。”一脸懵逼的大刺客到这功夫总算反应过来了,哑着嗓子道,“杨先生,难道……你希望让我们绞刑架来统治圣卡内加?”

“不然呢?”杨秋惊奇地道。

巴泽尔:“……(゜ロ゜)”

不是——虽然我们确实雄心勃勃地打算在圣卡内加经营个根据地出来……但就这么把大权全给我们了?!你们莱茵人什么都不要??

杨秋体贴地解释道:“正如我昨日对格洛丽亚女士言明的那样,我方本次战役的目的只是防御反击、抓捕入侵我方本土的战犯罢了,达成目的我们就会退去,克什米尔仍旧是克什米尔人的克什米尔。”

说完,杨秋光明正大给了雪莉女士一个眼神儿。

雪莉女士意会,温婉地笑着补充:“昨日的战斗中,绞刑架消灭了很多克什米尔人民的敌人,这是诸位不可抹灭的功绩。要延续这份功绩,必然要为饱受多年苦难的克什米尔人建立新的、更公平的秩序,当下,显然再没有比绞刑架的诸位更适合来干这件事儿的人了。”

杀、人这种事儿,能提得动砍柴刀的人就能办到。

但建设,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了。

至于保护住建设的成果,更是跨越位面的历史性难题!

雪莉女士并未明言,但绞刑架的这三位野生理想家,还不至于蠢到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

巴泽尔嘴唇抖动了下,求助地看向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比昏睡了小半天的三位首领更早了解到莱茵人的打算,坚强地道:“我正打算跟你们商量这事儿,巴泽尔,如果大家不反对的话,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联络‘血瞳’和‘孤旅者’。”

格洛丽亚提起的这两个名儿,是同样活跃在克什米尔的反抗组织。

前者人数众多,常在东部群山一代活动;后者走的是小而精的路线,全部成员加起来不到二十人,全是跨过第二道门的职业级强者。

巴泽尔等三名绞刑架首领互相对视一眼,心底的不安稍稍减少了些。

这叁好歹当了多年野生理想家,最基本的大局观还是有的。

哥顿平原那八万大军被吃掉,那克什米尔境内想找能战之兵,就只能动用本来就被抽调过一轮兵力的边防力量……克什米尔王室但凡不想被其它联邦国肢、解,都不能玩出这种骚操作。

更别提此战之后就算亡灵大军不去打王都,克什米尔王室的脸面也没可能保得住,巴萨罗王的王座更是岌岌可危……

这种局势下,集合国内三大反抗组织之力,也不是就没有保住圣卡内加这块根据地的希望。

格洛丽亚见三位同伴并无那种浅薄的、只考虑“大权在握”而不考虑长远的打算,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此外,杨先生还愿意给我们一些额外的帮助……如果我们克什米尔人不排斥的话,莱茵人愿意对我们提供建设指导援助,辅助我们建设……嗯,干部队伍。若我们面临战争威胁,杨先生也愿意将塔兰坦亡灵借给我们守城。”

“不排斥不排斥,真是太感谢了!”巴泽尔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要不是他好歹是绞刑架的首领之一,他简直想当场单膝下跪、请求成为杨的追随者。

杨秋淡定地一笑。

莱茵是莱茵人的莱茵,克什米尔是克什米尔人的克什米尔,他和他的地球同胞们只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没毛病。

杨秋矜持地道:“以格洛丽亚女士与莱茵人的友谊,这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罢了。稍后,贵组织在市中心选个宽敞的地儿安置好亡灵传送阵,我们的亡灵朋友就会在必要时为圣卡内加助战。”

以绞刑架目前这拉胯的组织力度和尚不明确的政治诉求,帮忙恢复秩序、培训一下干部队伍就得了,亡灵执政和基建援助皆暂不考虑——要考虑也得是亡灵政权第二次东征发起之后。

届时,说不得这帮获得过“自治权”的野生理想家也在亡灵政权的打击范围内……嗯,那就是以后的事儿了,到时候再说。

接下来……亡灵大军便老老实实地在圣卡内加呆了两天。

杨秋用以留住这帮浪嗨了的二哈的办法嘛,也很简单——把本地守夜人积压的案件拿出来给这帮二哈发任务。

本地教区主教已经被干掉、连教堂都被杨秋里里外外血洗了一遍,守夜人又尽数被囚,想发多少个风暴教会的驱魔人徽章完全看杨秋心情……

至于这帮天灾今后挥舞着风暴教会的驱魔人徽章跑到别的地儿去接守夜人任务会不会引起震动,杨秋就不管了……

拉住天灾们的缰绳,算是给莱茵人民军争取到了两天的休息时间;也顺带等一等克什米尔王室,让那位巴萨罗王能尽可能把手头的力量集中起来。

杨秋本人和武德滔滔的华夏玩家必然不在乎战争会持续多久,但跟在亡灵大军屁股后面跑的莱茵人民军&后勤部队是真的扛不住……亡灵大军再这么奔放地战斗下去,克什米尔王室崩不崩溃且不提,自己人这边指定得给累死一批人不可。

八月十三日,莱茵军队辞别勉强折腾出套领导班子的绞刑架组织,带上自愿充当打手的格洛丽亚女士,继续东征。

八月十三日上午八点,撒欢般蹿进哥顿平原的亡灵大军,找到了联军中军驻地。

决定克什米尔王国命运转折点的最终决战,就此开启。

这场能影响无数人命运的、极其重要的战斗……说实话,并不怎么精彩,与联军先锋军覆灭过程大致相同,只在细节上存在差异——比如人民军方面启用了更多消防装备轰施法者、轰风暴教会裁判所神官什么的。

内容雷同的游戏玩家玩起来兴致勃勃,内容雷同的故事可没多少人愿意听;此处便以春秋笔法带过,且将视线放到另一场同样重要、同样决定了无数人命运走向、但注定不能被人所知的战斗上去。

当亡灵大军与联军于哥顿平原上酣战时,杨秋悄无声息离开人民军大营,绕过哥顿平原上空,一路东行。

四小时后,杨秋飞临诺斯克联邦中部,悬停于高空中。

视线尽头,已能看到占据一整片盆地的、比地球位面的成都市区还大的风暴圣地。

此时,随着地球位面时间进入玩家在线高峰期,以锚点形式投影到这个异界的地球玩家,已突破二十万大关。

手握二十万锚点的传奇级黑魔法师,冲前方那片风暴主宰庇佑之地,露出个神秘的、意味难明的微笑。

“比起‘审判’这种宿命论,我更喜欢‘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毕竟是华夏人嘛。”

“那么,是否有某种‘果’,能报应‘因’呢?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位面,究竟有没有某种确实存在于冥冥之中的所谓‘天道’、‘天理’,从更高的角度来审视众生,审判命运?”

“是什么决定了数千年一轮回的诸神之战?所谓正神、诸神,究竟是‘神’,还是只是——更高层次的蝼蚁?”

“嗯……这可不是什么迷失于无限求知之境,不过是小小的好奇心罢了,就算没有结果,老夫也毫不在乎。”

杨秋愉快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说给某种不知名的存在听。

无形的精神场在杨秋身周扩散,几乎笼罩住这方天地。

澎湃的、几可搅动风云的精神力,凝聚成遮天蔽日的超·巨型法阵。

风暴圣地,无数神官猛然抬头,愕然看向西面天际。

“那是什么?!”

超·巨型法阵之下,悬停高空的杨秋,淡然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打开木盒,取出婴儿木雕封印物,随手一扔、将其抛进法阵阵眼处。

封印物进入阵眼,遮天蔽日的巨大法阵当即被启动,璀璨流光自内而外闪烁。

圣地深处,有一位身着金甲的传奇级·天空骑士驾驭狮鹫腾空而起,往法阵方向飞来。

杨秋并不理会正高速接近的天空骑士,缓缓举起双臂,咏唱起《禁忌魔法·死灵招魂曲》。

“我呼唤这片土地上所有沉眠的纯洁死灵。”

“我呼唤这片土地上所有因风暴主宰残暴教义失去生命的无辜亡魂。”

“请从长眠中醒来。”

“请从黑暗中醒来。”

“请从埋葬血肉的大地中醒来。”

“请从被遗忘的无尽噩梦中醒来。”

飞上空中的天空骑士看清了巨大法阵下施法的黑魔法师,也听到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咒语,怒吼着掷出长、枪。

传奇级黑魔法师施展的《死灵招魂曲》可不需要多长的施法时间,结束咏唱的杨秋只是轻飘飘往侧面挪了一下便避了过去。

一直抬头盯着上方法阵的杨秋,这才低下头,看向逼近的天空骑士。

肆无忌惮的黑魔法师,对这位风暴教会的传奇骑士露出了个疯狂的、恶意满满的笑容:“何必着急呢,千年来,因贵教会加强教权需要而被作为牺牲品践踏的无辜死灵究竟有多少,阁下就不好奇吗?”

没有哪个正神会介意信民的地位、种族、性别,并因此排斥这一类的信民——中土人亚特伍德能成为东部教会金币教派的枢机主教,风暴教会中一样有女性神官身居高位。

诺斯克联邦杀死头胎女婴的“习俗”,即使是杨秋这种不敬神的狂悖之徒,也不会认为这是来自风暴主宰的神谕。

是的……无论是几乎可视为纵容民间行使私、刑的“不洁者”教规也好,对头胎女婴的厌恶也罢,都只是风暴教会加强教权之举。

诺斯克联邦邦国众多、内部局势远比肯亚帝国更复杂,区区一个风暴教会,如何能始终凌驾于联邦诸国之上?如何能令野心家辈出的国王议会臣服?

因为风暴教会拥有无可比拟的、几乎不可被动摇的绝对教权。

能按教规合法地去主宰弱势者命运、能以指证“不洁”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人堕入地狱的强势平民,天然就是教会的支持者。

能从教义中获得天然优越感的男性平民,不会拒绝这种难以找到替代物的精神满足,自然而然就会去捍卫教义的“正确性”。

这听上去十分荒谬,但却与美o坚为了省点儿镇压刁民的工夫就执着于竖切社会、分割自家底层国民一样有效。

在其它教派的教区,正神教派能拥有当地住户20的信民,就得算是教区主教传教有方——大部分人倒不是不信仰正神,只是限于时间、精力、生活压力或其它原因,连教堂都很少去,自然没法儿谈得上有多么虔诚。

而在诺斯克联邦这片广袤的教区上,风暴教会的教权之强盛、信民占比之高,无人能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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