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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林锦绣朱玉倾 > ☆、告密
 
这日夜里, 谢毓将锦绣按在榻上, 俯身用嘴去解那玉背上的肚兜结儿。烛光昏黄,莹润雪肌,纤纤一抹细腰, 如狂风中乱颤的芦苇, 一折即断。

他少年通人事,十余年间遍览风月, 从未对哪一个女子的身子这样动情。与太子那等见几分姿色就腿软、饥不择食的下流之辈不同, 谢毓爱宠的女子无一不是顶尖,非上乘美人轻易入不得他眼。

这林锦绣小小年纪, 模样生得花容月貌,身子竟也是风情绰态、玲珑玉质,触之、亲之,妙不可言, 几令人流连忘返。且她肌肤乌发间,含有一股极其浅淡天然的馨香, 不含一星半点的脂粉气,嗅之沁人心脾。如此色香味俱全,竟将他前半生所见过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再看她此时被迫趴卧,害怕地微微弓身,半边脸侧着, 星眸闪着羞怯至极的泪光,死死抿着唇,却散着一股纯真娇媚, 更令他“食指大动”。

背后湿热酥麻,异样之感阵阵涌来,惊恼得锦绣紧紧抓着被褥,浑身战栗。

自上回给这人得逞后,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百般纠缠,五日里有三日要来闹她。如今青山院内都晓得此事,谢毓更无所顾忌,大咧咧地使唤她的丫鬟备热水倒新茶。

锦绣如今只觉身置牢笼,这牢笼里还关着一头两眼冒绿光的野兽,不日便来舔舐逗弄怀里的猎物,就等着哪一日时机成熟,便要亮出尖牙利齿,将她拆骨入腹。

她浑浑噩噩地想着,不管怎么样,谢毓总有一日会厌了她的。

他这样喜新厌旧、风流多情的性子,总有一日会厌了她,只要她不被抬进秋芳院做什么劳什子的姨娘,等他腻味以后,便能远走高飞、另觅出路。

背后之人仿佛察觉到她神游天外,忽而身体前倾,在她脖颈上重重啃咬,令她一下嘤咛出声,身子猛然一抖。

下一瞬,那大掌就扳着她肩膀将人翻了回来,方才解开的藕荷色肚兜登时飘落,露出白雪点樱的极致景色。

她一把捉住他要作乱的手:“表、表哥,等等……”

他抬头挑眉:“怎么?”

“自上回……你将雪雁罚到别院去洒扫,我已有好几日未见她了。”双眸哀求地望着他,又因当下这“坦诚相对”的情形,羞耻万分,每一个字都似乎是极其艰难地从嘴里挤出来,说得支离破碎。

谢毓反握住她的小手轻揉慢捻:“想要她回来?”

“看一看就好,雪雁她待我一向是极好的,我担心她……”

谢毓笑了笑,此时他乌发低垂,面带情潮,这一笑更显狂狷风流:“芝麻大点事,你明日自去别院看她就是。”

锦绣垂眸,半是欣喜半是失落,这就是还不能把人接回青山院的意思。

谢毓一手往下抚落,另只手捏起她下巴啄吻那樱唇。心中暗道:这小白眼狼对谁都情深义重、牵肠挂肚,偏偏待他满腔不愿,如今连一个贴身丫鬟都好似强过了他,她还真当得起这一声小白眼狼!

如此一想,对雪雁就更为不喜,若有那个没眼力见的丫鬟待在青山院,他哪能方便行事,多半要扫了兴!

想回来?哼,明年再回罢!

想到此处,手下愈发用力,直将身下这娇人儿引得轻喘连连。

……

先前锦绣未得谢毓同意,不敢擅自去瞧雪雁,生怕触怒了他给雪雁招来更大的责罚。如今得了他应允,便能放下心前往看望。

雪雁如今所在的洒扫院子名唤兰庭,是谢家放置杂物、关惩下人的地方,比青山院还要偏僻。锦绣心知谢毓是有心要打压雪雁,分派她去的地方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去处,不过即便是早有准备,见了兰庭里破落的景象也不免惊讶。

没有想到精秀奢华的定国公府还有这样的地方。

锦绣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雪雁在檐下扫地。

主仆二人七年多来情同姐妹,日日相伴,还未分离得这样久过,一时间眼里竟都有些湿意。

院子里另外有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丫鬟,见锦绣打扮样貌都不俗,都上前来行礼问候。锦绣令他们忙自己的,拉了雪雁到一边角落里的长凳去坐,不错眼地上下看她:“这几日在这儿过得可好?”

雪雁看起来黑了少许,却也未见消瘦,气色尚可,锦绣便稍稍放了心。

“一切都好,姑娘不必担心奴婢,”雪雁打量着锦绣微微削尖的下巴,“姑娘呢,这几日奴婢不在,吃睡可好?”雪雁最想问的是谢毓有没有再来冒犯,但碍着院里头还有别的下人,只得咽了回去。

“自然是好的,不信你问青凤。”

青凤忙道:“雪雁姐你不在,咱们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时时刻刻都是……”

“打住打住,姑娘这分明是瘦了,精神也不见得好,你这小妮子休想花言巧语地诓骗我!”

想到锦绣精神不济的缘由,青凤免不得露出了欲言又止之色,偷看一眼锦绣,默默地垂了头。她心道:雪雁姐平素内敛得很,就是但凡遇到姑娘的事就像个炮仗,这会也是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大少爷才会被罚到此处,若叫她晓得,大少爷三番五次地出入青山院与姑娘同床共枕,恐怕会不要命地去找大少爷拼命也不一定……

锦绣也想起谢毓,唯恐雪雁发现端倪,便握住她手道:“我往日睡觉总有你在身边才安心,如今你不在了,有些不习惯,这才睡得不好,这两日已好些了……我看着,你这屋子似乎有些透风,夜里睡着可凉么?要不要……”

雪雁摇头:“奴婢身子素来强健,这一点不算什么,毕竟是给大少爷罚下来的,身为奴才,哪敢挑三拣四,若叫有心人传到大少爷耳朵里,奴婢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青山院了。”

“你想的对,是我思虑不周。”

三人轻声说着话,另一头远远站着的半大的小丫鬟十分新奇地朝这边张望。她一直以为主子就是高高在上的,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位一般,会和丫鬟同坐在一张凳上说话的,那主仆二人还握着手,看情形倒跟姐妹似的。

锦绣见过雪雁,放心不少,又见院内几个仆婢打量这边,说了一阵子话就带着青凤往回去。

兰庭地处偏僻,挨着府内小竹林的后侧边缘,主仆二人走在小石径上,两侧凉风习习,寂静无声,令人无端觉得像在深冬一般。

走了一阵路,忽而隐约听到异响。锦绣猛然止了步,青凤迟钝一些,并未听到,见她止步才顿住:“姑娘?”

锦绣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仔细一听,那异响像是人发出来的痛苦呜咽。

锦绣一个激灵,觉得身上愈发的冷。

竹林幽深,光线晦暗,声音是从何处而来根本无从辨别。

她正要提步,忽然听到青凤闷声一呼,一回头就见她捂着嘴瞪着远处一个方向,两眼惊愕恐惧。

循目望去是一块巨石,自锦绣这边望去看不到什么,她走到青凤身侧再看过去,悚然一惊。

一名华服男子正用膝盖抵着一名婢女,两手死死掐着她脖子。男子只有个背影,看穿着是位主子。那婢女的脸倒能看分明,俊目秀眉,颇为美貌。此刻被掐得满脸紫涨,呜咽不成声。

锦绣看得手脚冰凉,浑身血液倒流。

青凤打了个颤,回过神,一把拉过锦绣沿着小石径接着往前走。

二人拖拽着跌撞出小路,已远远离了方才的地方,看了各自一眼,神情各异。

锦绣:“刚才的事,莫非这府里常有?”

青凤吓得直摇头:“哪能啊,奴婢也是头一回瞧见,吓得要死!”一捏,果真手心都是冷汗。

刚刚那男人的模样,分明是要把那美婢活活掐死才甘休的势头。

“咱们先回院去,今日之事,对谁都说不得。”

“奴婢晓得。”

与此同时,秋芳院内,入画正悉心给芍药的脸上药。江雅言坐在一边看着,见她面目还青紫,却没那么肿胀,点头道:“看情形痊愈得不错,这膏药果真是好东西。”

芍药牵了牵嘴角:“害少奶奶费心,其实让妾身屋里头的奴婢来做就可以,怎好叫少奶奶身边的入画妹妹腾出手帮忙。”

江雅言:“你屋里头那几个丫鬟手脚可不及入画利索,毕竟是关乎脸上,大意不得,你不必多想,我允准了,入画也乐意,没什么不该的。”

芍药便不再多说,江雅言道:“这回你受苦倒也没白受,爷听了禀报,已经下令不再让承宁郡主进咱们这院子,往后总算是清静。”

芍药见江雅言神色冷淡,似乎再谈起承宁郡主这个长久侵扰秋芳院太平的女子,已并无多的情绪,心底不由涌起一阵悲哀。原先少奶奶与谢毓是有几分貌合神离,上回给那郡主逼狠了兵行险着,却给谢毓察觉。为了留住谢毓,少奶奶连孩子都狠心舍弃,但她心中岂会不痛?只她惯是要强,如今这个局面,竟隐隐有不可收拾之势。

她不明白,那事以后,谢毓几乎一回也没踏进过正屋,来秋芳院不过就是在堂内坐坐,少奶奶也不出来迎他,两人之间,竟是谁也不愿见谁的意思。

长此以往,根本不是办法。

芍药正沉吟着,一个丫鬟在院内拜见江雅言,说是有事要禀。

抬眼一望,这丫鬟的模样十分眼熟,竟是原先那眉姨娘身边的紫芙。

她来做什么。

见紫芙一副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之态,江雅言便挥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入画、芍药二人。

“有什么事?”

“回少奶奶,奴婢今儿大早去后园,路过青山院,”紫芙打量了江雅言一眼,见她蹙眉看着自个儿,接着道,“看到了大少爷。”

江雅言眸光一凝:“说清楚。”

“奴婢瞧着大少爷是从青山院走出来的,那时候还是凌晨,时辰不对,奴婢觉着不太对劲,就……”紫芙原先跟在闵新内左右侍奉,闵新眉被遣,她也受连累给下降去了别院。今早瞧见那一幕,一看就是有蹊跷,她便想着这指不定是个翻身的机会,立马将自己所见禀报给江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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