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轩的声音带着怒气，“你别想跟朕兜圈子！你妹妹肩头的合欢花刺青是怎么回事？除了朕和萧家人，不可能有谁知道，小绵肩头有那样一个刺青！”
花启嗤笑一声，语气嘲讽道，“当年是我与小绵相识在先，陛下焉知不是我二人两情相悦？我知道她肩头刺青的位置，不算什么稀奇吧？”
我不由呼吸一滞，阿兄也认识小绵？这个小绵，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阿兄、夜明轩，他们两人竟然都与小绵有着剪不断的关系，那阿兄当初千方百计劝说我来夜国和亲，目的是什么？我忽然不敢继续猜想下去。
“砰！”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夜明轩喘息着，“你找死！小绵自始自终心里只有朕一人，她是怎样的，没有人比朕更清楚！”
“呵呵呵……”花启低低笑着，“了解？陛下了解她，会在她被西戎人掳走的时候，与旁人欢好还有了孩子？会亲手将萧家作为对付西戎的工具，眼睁睁看着萧家陪上一切，让世上从此再无南陵萧氏？”
我心头像骤然被钝器击中，痛得我一阵眩晕，急忙颤抖着扶住身边的廊柱。
南陵萧氏，这个词于我而言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莫名熟悉？
屋内两人都有武功，是耳力极好的人，为了不惊动他们，我强忍着心疾发作的痛苦，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夜明轩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轻颤，“那些只是权宜之计，朕早就想过，等江山大定，朕必遣散后宫，只要她一人。”
花启说，“那她从西戎归来后，受朝臣弹劾，嫔妃嘲笑，说她失节，说她不配为后，那时候你可曾维护过她？”
“你没有！”花启言语中，竟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为了帮你守住沁阳城，她落入西戎人手里，归来后看着你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还要承受家族覆灭的痛苦，以她那样刚烈的性子，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活着？”
“当啷，哗啦啦……”是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
我听见了夜明轩犹如困兽般的低吼，“你闭嘴！朕有朕的考量，这天下未定，朕初登基，又怎么能不处理好各方势力的平衡？”
“这权衡也包括借西戎人之手灭了萧家么？”花启淡淡的问。
屋内忽然陷入了死寂，我也不由屏住呼吸，许久，才听见夜明轩的声音。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启笑出声来，像是听见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我怎么知道？萧氏强大，你担心他们一族威胁到你的皇位，所以你利用萧氏的兵力对付西戎，又反过来灭了萧氏，真是好谋算，不过这件事不仅我知道，小绵她也知道，不然你以为她是为什么跳下摘星楼自尽的？因为她对你失望透顶！”
“怎么会，怎么会……”夜明轩似是难以接受，“不对，不对，萧家是抗击西戎，满门为国捐躯的！明明是你，是你们南疆！要不是你当年引西戎人入关，朕何须如此盘算！小绵又如何会在朕面前跳下摘星楼，该死，你们都该死！”
椅子挪动的声音，似乎是花启站起来了，“陛下到此时还要自欺欺人么？陛下最在乎的从来只是这江山皇位，后宫朝堂，还有天下，你都要兼顾平衡，唯独忽略了她，亏欠了她！不过陛下此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怕是自己都数不过来吧。”
眼看花启的影子走向门口，我捂着嘴转身急匆匆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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