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书生的书。”
“不错，”傅焱点着头，“这名字讲究。”
“那……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吗……”
傅焱忽然换了一张和善的面孔，“宋同学快走吧，别耽误你们上课！”
“拜拜！”
傅焱不换脸则以，一换脸宋书心里更没底，最后还是被女友拖着走的。
傅焱见他们离开，一转身换回刚刚的阎罗脸。
“鱼片儿！”
“来了来了！傅队还有啥指示！”
“刚才那对发现尸体的小情侣，男的叫宋书。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三分钟？”余翩惊呼出口，“傅队……”
傅焱下完指示便走向警车，余翩在后面跟着在“求情”。
傅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毫无温度地说：“一分钟过去了……”
余翩咬了咬牙，“我立刻去办！”
“除了沿湖搜索的，其余人，收队！”
在回去的路上，余翩寻思联系了信息组的同事林玲玲，不过几分钟，宋书的个人信息全部传到了傅焱的平板上。
傅焱开着车，不方便看，让余翩念给他听。
“宋书，男，1995年出生，政治面貌群众……”
傅焱猛地一踩刹车，余翩头差点和挡风玻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说有用的！”暴躁的傅焱要不是在狭窄的车内，他一定能踹到余翩屁.股开花！
余翩在心里问候着傅焱的祖宗十八代，嘴里念叨着“办案要事无巨细……”
傅焱重新挂挡开车，面色不悦：“你小子瞎嘀咕什么呢！”
余翩低头看着平板，继续念：“陵阴大学历史系研三学生，导师周正德……”
余翩念完正好到警局门口，傅焱把车停好直接将平板拿过来。
他跳下车，直奔信息组。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林玲玲从系统调出死者的个人信息，简要说着：“死者何清棉，父母健在，有一个弟弟正在读高三。陵阴大学历史系研三学生，导师周正德……”
“等一下！”傅焱夺过鼠标，滑到刚刚那一句，“呵，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还得再走一趟陵大！”
“林玲玲跟我走一趟，鱼片儿通知何清棉家属，让他们过来！”
陵大发生命案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微博，成为今日的爆点。
所谓的知情人开始相互爆料，以何清棉好友或者同学的身份，看图说话：有说强.奸致死，有说与舍友关系不和被谋杀。场面描述地生动形象仿佛他们就在何清棉被杀现场一样！
林玲玲在路上对傅焱说着，傅焱听完也就当笑话。
两人径直来到行政处，行政处的老师忙到头都要炸了。
谁能想今天一开班就是这样的大事件？
现在各种闲言碎语漫天飞，他们不能任由这样的言论肆虐。
要是不管不问，学校的尊严何在？
傅焱敲了敲门，然后并没有老师理会，他斜倚在门上，不屑地看着这些只会为虚的面子焦头烂额的领导像只无头苍蝇乱撞。
林玲玲叹了口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了解事件始末。”
傅焱可没时间再看这些领导忙来忙去，他语气很不好地开口：“警察办案，请你们配合！”
高亢有力的声音砸在灵魂腐朽的地板上，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学校很快安排好旁边的会议室作为临时问询的地点，宋书和周正德以及和何清棉有关的人全部被叫到了此。
最先进来的是周正德。他下节要给学生们去讲课，便主动要求第一个做笔录。
周正德推开门进来，西装革履，虽已年过六旬，可仍旧精神焕发。
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和蔼地说：“警察同志有什么要问的吗？”
傅焱示意他请坐，“你的学生何清棉意外死亡……”
还没等傅焱把话说完，周正德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周正德脸上写满了扼腕叹息，频频摇头，“这个孩子很优秀，平时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我带过这么多学生，从来没有一个如此优异的，她怎么就……”
说着周正德眼眶又湿润了，林玲玲也被感动了，主动递上了纸巾。
“谢谢……”周正德客气礼貌，丝毫没有端着教授的架子，表达着歉意，“真是对不住了警察同志，我情绪太激动了，一直耽误你们问询进程。”
傅焱不动声色地打着过场，“失去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学生，任谁都免不了伤心难过。周教授不要过于自责。”
整个笔录做下来，周正德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傅焱便放他出去了。
下一个便轮到了宋书。他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再次来到了傅焱的面前。
傅焱翘着二郎腿，从口袋想要掏出烟来，没想到只是个空烟盒。
他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买，最后一支烟便到了万昀的口中。
他不管，万昀必须给他买一条！
可嘴里没个东西叼着，傅焱显得有些烦躁，不自主地骂了一句。
这倒是把心虚的宋书又吓了一跳！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像小学生被老师训话一样站着，眼珠子盯着地面。
傅焱把腿搭在会议室桌子上，林玲玲继续记录。
“听好了，在案发现场你就撒了一次谎，别让我第三次来找你。”
宋书疯狂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紧张地咽了口水，看到傅焱前有一杯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动“阎王”的东西，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下，这才舒缓了情绪。
他握紧一次性纸杯，“我认识死者，她叫何清棉，和我是同学，我们一起在导师周正德下读研。我当时并不知道湖里的尸体是清棉，报警之后你们打捞上来，我才认出是清棉。”
“那为什么没有说出你们的关系？”
宋书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也不怕傅焱了，走近他，悄悄说：“我怀疑我的导师周正德是杀人凶手。”
此话一出，倒是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要可知道周教授刚刚可是在这伤心流泪了半天，不像是杀人凶手。
正在记录的林玲玲听到也停下了飞快打字的手，满脸质疑。
傅焱知道这个小子有鬼，但不能单凭他一句话就去定罪。他揽过宋书的肩，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小子，你有证据吗？”
“我……我亲眼看到的！”宋书涨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
傅焱如鹰般的视线直接逼近宋书，让人不寒而栗。他压迫般的气场让宋书浑身颤抖着，“你亲眼看到什么了！”
宋书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畏惧：“我……我看见老师他……强……暴了清棉……”
此话一出，林玲玲震惊到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傅焱也心里咯噔一下，他直接提起宋书的衣襟，仿佛是在低吼：“老师是哪个！”
“我……我……”宋书此时大脑像被人放在搅拌机里，要炸裂！
“说！”傅焱再次揪紧了他的T恤！
宋书的压力随着他的声音倾泻而出：“是周正德！”
傅焱猛地松开了他，他一下子瘫软在地板上。额头上的汗如雨下，很快便将周围浸湿。
“我终于说了出来……哈哈哈……我终于说了出来！”宋书突然大声狂笑着一瞬间又转为悲伤，说着前后不着调的话，“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林玲玲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傅队，他现在的样子好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傅焱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宋书，很久之后才说：“你把他送出去，让下一个进来！”
林玲玲将这个死胖子从地上扶起，他脸色煞白，似是刚刚跑完体测一般。
而宋书的女友早就在外等候，小心翼翼地从林玲玲手里接过他，眼中全是关切之意，走时还不忘向林玲玲道谢。
林玲玲忍不住在心里嘟囔：宋书这样的窝囊废怎么会找到她这样的好女友！真是老天瞎了眼！
接下来相关同学和老师的问询基本没有太大差别，大部分都是何清棉性格很好，人很善良。
由于宋书的证词，傅焱还特地又问了周正德。几乎所有人在片刻迟疑后露出伪善的笑容，夸奖周教授为人幽默风趣，讲课生动，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师。
等到最后一个结束，午饭点都过了。
校领导客气地邀请他们吃饭。傅焱哪有心情也不愿意和这些打着官腔的人去吃饭，直接开车准备回刑警大队。
警局。
何清棉家里的父母和弟弟终于赶到了。余翩和鸭子看他们从邻县赶来很辛苦，倒了杯水给他们。
何母赵春花脸上没有一点焦急之色，相反还以质疑的口气向余翩提问：“警察同志，我女儿她真的死了？”
何清棉的弟弟何昊像个二流子一样坐在长椅上，打着游戏，漫不经心地说：“对啊警察叔叔，你得搞清楚我姐是不是死了。她都寻死觅活多少次了，说不定也是骗你们的！”
何父何吉听到儿子这样说，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话。
何昊一心扑在游戏上，仿佛整个世界跟他无关。
余翩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一家人！他生气地大力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水杯里的水直接飞溅到何昊的手机屏幕上。
何昊一下子火蹿上来，“你有病啊！杯子不会好好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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