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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洋葱素雪 > 梦幻餐馆(七)
 
我第三次去梦幻餐厅是在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不过那晚和我一起共进晚餐的那个人此刻只是成了我记忆大海里的一粒沙,现在我偶尔也会回想起那个人,也只不过我单纯地回忆而已,很难再从那些回忆里找到任何一丝感情,因为那天晚上,我已经将所有的泪的流干了,将所有的情感也都消耗殆尽了。

那次是我主动请的他,我们点好饭菜继续相对而坐,不同的是,这次我表现得比他要淡定,他依旧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的紧张是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的。

是我先开口说得话,我先问道,洋葱,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我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依旧和以前一样,跟着麦子一起靠着表演活着,那天中午,我就看到他们又一次参加了那样的活动,跟以前不同的是花兮和馒头已经由另一对我不认识的情侣取代了,和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样,我假装当做观众看他们的演出,他们结束的时候我从后台找到了洋葱,并把他叫到了这个餐馆。

洋葱说,还能有多大的变化,和以前大同小异,你呢?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说,我在做什么你应该能猜到。

我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洋葱的眼睛,而他似乎害怕我这犀利的眼神,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吃了口东西以逃避这种尴尬,他说,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以前我比较爱打扮,穿得衣服也很暴漏,现在我穿着很朴素,跟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孩没有什么区别,我说,你所看到的不过都是假象。

他说,我不是说你的穿着,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的表现比我要羞涩得多,而现在的你比以前要自信多了。

我笑了一声说,那是因为我问心无愧,你看到我紧张说明你心里在害怕什么东西,如果你说出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说不定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说到这里,洋葱更加紧张了,他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说完洋葱居然起身走开了,我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那次他就是这么离开的,这次我并不是想挽留他,只是觉得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一遍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下意识的冲了出去,跟在他的身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没有挽留他的欲望。

最后,我还是追上了他,洋葱也放慢了脚步,他还是不敢朝我这边看一眼。

我说,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也不管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承不承认当初你做得那个决定是错的。

洋葱也能听出,我是在给他机会,结果他却说,什么决定?

我有些气愤,说,你非要让我亲口说出来吗?

洋葱似乎很怕过去的事情,不管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我刚要刺激一下他,他说,我没有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我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衣袖,强行让他面对着我,可是我用力太大,自己的脸贴在了洋葱的胸口,我的下巴抵在了他衣服的第二个纽扣上,很多人都说,这样的身高,是标准的情人身高。

一瞬间的激动并未打断我的思路,我大声说道,你为了自己所谓的梦想丢下我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依旧还没有任何起色,你到底要让我等你多久。

他不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等着我的训斥,对于我的话他似乎有些意外。

他突然冲我喊道,我跟本就没打算让你等,知道当初为什么我要让你走吗?都是因为麦子,你以为麦子真的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吗,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七情六欲,其实他早就偷偷跟我说过他说他喜欢你,他不敢跟你说,而我是尊重麦子的,我不想让他难过,最后我只好跟他说了一个谎,我们就从你们家搬走了。

我问,你跟他说得什么?

他说,此时再告诉你也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已经这样了。

我小声嘀咕道,说不定这又是你的一个谎言。

他说,不,这次是真的。

我说,那好,你再说一遍,我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他说,还有这些必要吗?

我说,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自己重复一遍,你和麦子都喜欢我,结果你为了你们能够不因为我破坏友情,你说了一个谎言离开了我。

他说,对,在这件事情上唯一受伤的就是你自己,我再次抱歉,我们好不容易让你走开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然后,他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走开了,我气急败坏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恶狠狠地默念道,想这么轻易就从我身边离开,门都没有。

过了些日子,又到了他们演出的时候,这次他们的表演是在室内装饰得很精美的舞台上,舞台上还有灯光,比之前我跟他们参加的任何一次演出都要大气得多,进了室内,还有他们团队的宣传海报,有那么一刻,我都相信他们似乎已经步入了自己想要的理想生活。

我来到舞台后面,没有观看那些表演,等了大概有一会儿,演出结束了,很多工作人员都开始来到后台收拾东西,这个时候我猜测他们几个人也都可能会从这边经过,所以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他们,可是人群都快散开了也都不见他们几个人走过来,我往前台走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走到洗手间的时候,我听到洗手间里面有一个人在破口大骂着,我将脑袋探过去,看到麦子手里拿着几张白纸正对着洋葱大喊大叫,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里的几张纸打他的胸口。

我过去的时候,只听麦子说道,洋葱,这次你犯得真的是低级错误,他们俩新来的已经让我很操心了,你不帮我就算了,以后让我省点心就行,在生活里面你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虽然有些时候你的做法让我很不满意但是这些都无所谓,我都可以忍,但是唯独在表演方面我容不得你有半点马虎,你要知道咱们靠着这些养活自己,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洋葱说,我当然知道,以后我也会注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抱怨,没有愤怒,甚至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掌都是放松的,完完全全在听着麦子对他的训斥,麦子说,你也不要怪我说你,你也不要说你平时哪里做得都好有一次没有做好我就不能容忍你,这也要分情况知道吗?

洋葱说,我知道,以后我就少让你操心就行了。

洋葱说,你出去吧,我先去小便一下。

说着我听到了洋葱的脚步声,那时候的我就靠在男厕所的墙外,他出来的瞬间,我冲着他说道,这就是你所尊重的麦子对待你的方式。

洋葱看到我很惊讶,他没有理我,而是直接往外面走,他头也不回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任何人都不理解他我都可以理解。

我说,所以你甘愿当他的撒气桶,等哪天他需要用杀一个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负能量的时候,你也甘愿当做牺牲品是吗?

洋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所以被我骂完之后,他有些气愤,他最后说,你现在的说话方式真的一点都不像以前一样,还有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吗?

我呵呵一笑说,就允许你不考虑我的感受轰我走难道我就不能不经过你的同意而来这里看演出吗,再说了,我来这里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比起当初的你,我是不是做得还算有人性。

你。洋葱用手指指了一下我,没有再说什么,他似乎知道自己再和我对峙的话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麦子从后台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后,扶了扶眼角的眼镜,然后向前探出脖子一边盯着我一边朝我这边走过来,就在离我不到一米的时候,他吞吞吐吐又略带惊讶的喊道,这不是梦晨吗?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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