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玦察觉到她已经醒转，走到了她的床边，俯身看着她，冰着声音问，“醒了？”
甘棠现在有气无力，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寒意，虚弱地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他弯腰替她掖好被角，虽然语气依旧不是很好，但动作细致温柔。
“还好。”甘棠回。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她恨不得就在刚才彻底死去。哪怕无法报仇，她也不想再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的折磨。
“太医说你是心中郁结才导致的昏厥，不是什么大事。”
甘棠点头，没再说话。
“何念，让你跟朕在一起，你就这么不开心？朕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你的心是吗？”他已经极力隐忍，他已经尽量在把所有的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但今天她的晕倒，让他知道，原来，他还是没走进她的心中去。
“李询玦，我不开心。”她坦诚地答。一个抱着必死心态的人，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
李询玦冷笑一声，“就算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还是放不下是吗？”他刚才无比清晰地听见，她在睡梦中一直在呼喊那个人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痴情，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是。”
“你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下，非要朕把他挫骨扬灰吗？”他双眼发红，甘棠看不清那眼里氤氲的是泪水还是怒气。
一定是怒气吧。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流泪。
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可她能说什么呢？
甘棠动了动嘴唇，“李询玦，你痛苦吗？”
李询玦没有回答，但甘棠知道，他难受，他痛苦。否则，他不会这么声嘶力竭地责问她。
她明白答案，所以自顾自地说下去，“既然你和我一样痛苦，为什么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我不恨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的眼眶里也有了雾气。
李询玦侧过脸，倔强地不与她的目光对视，“何念，朕说过，朕不会放了你的。”
“李询玦，为什么？这样明明你也一样难受。”
“不，不一样。最起码你还在朕身边，在朕的身下，喊朕夫君，朕不允许你轻生，也不允许你在别人身边。”他像是有了重大的胜利，“现在，你还是朕孩子的母后。你说，有了这些，朕还怎么放过你？”
“可我不爱你。”
“没关系，会爱上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把李询瑾忘掉，把朕装进去，朕会努力挤满你的一整颗心脏，让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朕，只能给朕的孩子当娘。”
就知道是死路。李询玦哪会那么轻易地被她给说通，他打定了主意，不惜做了那些祝修泽以往不耻和不屑的事情就为了得到一个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松手。
甘棠叹了一口气。
李询玦后来再也没有冲她发过脾气。自从她怀孕以后，他比以前更温柔了，待她更好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不遗余力地也要给她找来。
朝堂大臣都说，皇后是皇上的迷魂汤，皇上大有做昏君的架势。
但他勤勤恳恳地上朝、批阅奏折、处理大小事务，每件都周到妥当，丝毫不耽误他仍旧是个明君。
他的所有偏爱都给了何念皇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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