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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盛嫁嫡女 > 293大胆
 
  两人从院中探出头来,见君念辞扶着慕临渊摇摇欲坠的样子,忙飞上屋来,一左一右地搭着,将人送进屋内。
  君念辞跟在后面一阵好笑,看样子今天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窗户开着,几盏烛灯随着夜风摇晃,白羽关了窗户,唤下人送来热水。
  夜墨看着躺在床上的慕临渊,心头那股气儿还没完全消失,也就在一旁干看着。
  不多时热水便送了过来,白羽拧了脸帕便往他脸上抹去,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干过这个,不一会儿揉得慕临渊眉毛乱飞,脸色更红。
  慕临渊则皱着眉头,迷离地抓住他的手:“念儿?”
  怎么手这么粗?眉头又皱了半分。
  白羽尴尬。
  君念辞偷偷笑着:“算了,我来吧。”取过他手中的脸帕,一下一下地给他擦着,比先前温柔了不少,慕临渊抓住白羽的手也放了下来。
  瞧着两人的模样,白羽暗暗摇头,拉着夜墨就走了出去。
  他呼吸都是热的,烫在她的手间,迷离着两眼,烛灯也变得朦胧的,少女坐在身侧,温柔地为他擦拭。
  见他稍安稳下来,将脸帕放回盆中,转身就见他艰难地撑着自己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不由笑了:“你做什么呢?”
  慕临渊听出了她的笑意,手上更软,好半天才靠坐在床边,倚着看她。
  她站得远些,便将人唤过来坐下。才坐下,他就抓住了她的手,往他脸上带去,君念辞不察,身子偏在了他的身上,手肘就顺势压在了他的腹部。
  “疼…”慕临渊轻哼,软软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念儿,你欺负我…”
  君念辞抿住上扬的嘴角,但一见他剑眉拢在一起,表情委屈,实在憋不住,轻笑出声。
  “呵呵~”
  外间的两人听见里面传出的笑闹声,夜墨不通情事,可也知二人关系不同其他人,再一想话本子上的男男女女,脸也上了热气。
  白羽却不想这些,只对着门内大声问道:“爷,君小姐,要帮忙吗?”
  “不用了!”慕临渊同样也大声答他,“你们下去吧!”
  他回得大声,扯得脑仁疼,转眼又见小姑娘还在笑着自己,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手上一动,就捏了上去
  “你又笑我!”慕临渊轻轻捏住她柔嫩的脸颊,不敢用力,怕捏疼了她。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她虽然没笑出声来,但那飞扬的眉毛,充满笑意的眸子,无一不在表明主人心情大好。
  醉酒的慕临渊,也太可爱了!
  慕临渊眼光火热,看她顾盼生辉的模样,原本捏着她脸的手转而变为抚摸,轻轻描绘着她的眉梢、眼角,最后停留在那嫣红的唇上,此刻正偷偷含着笑意,引诱着他。
  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身边,一股热流就往腹部冲去,声音也变得低哑暗沉。
  “好热…念儿,你热吗?”
  才问出口,就恨不得自己没说过话,另一只手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来袭,这才恢复一点清明。
  君念辞好笑地问他:“你酒量本来也不好,怎么喝这么多酒。还想着今日过来,是因为撬到了江月的话呢,结果到把自己喝醉了。”
  “我难受嘛~”慕临渊撒着娇,头倾向前,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念着,“念儿,我难受…”
  君念辞眼神古怪,人说酒后易乱性,他不会是那个难受吧…
  “你不会是想…”脑袋里搜索着那两字在这儿该怎么说,“巫山云雨吧?”
  明显感觉到靠在身上的人身子一僵,然后腰上就被掐了一把,小腰敏感,叫出声来。
  逃离了魔爪后,将他的头摆正,就见人两眼通红,泫然欲泣的样子,莫名其妙。
  胡乱揉着他通红的脸,轻声笑他:“你哭什么啊!堂堂荣王,又是妖君,谁敢惹你啊,有什么好哭的。要白羽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本来就欺负我了…”慕临渊偏头靠在她的手上,两眼通红地望着她,半响才开口:“…我只是怕我又将你弄丢了…”
  早间夜墨的话一直在他心里打转,宴会上见父君母后相爱如厮,想起自己等了十年,昨夜差点因自己的疏忽而又失去失而复得的,多贪了几杯。
  十年,再一个十年的话,他怕自己受不了…
  君念辞无言,原来是因为昨日夜里的事。
  抹眼泪的手顺道用力地掐了他的脸,直到面前男人眼睛变直,脸皱成一团,直到他有了点意识,才道:“我这不是好好出生在你面前嘛,慕临渊,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不要如此小女儿姿态。”
  “人生在世,许多事自古从来难全,不要总想着失去,若我真的难逃一死…”
  话音未落,慕临渊就抬手捂住她的唇,红着眼摇摇头:“不要说了…”
  见她点头,才放下手,一时无话,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
  道理他都明白,可一想到要失去她,心就像空了一个洞,上一个十年,他尚且还有补救之法,再来一次,他只怕要疯!
  默默良久,君念辞叹气,心中对夜墨道:“你先回去。”
  之后便脱下鞋袜放至一旁,手脚一动便要爬上床去,慕临渊愣了片刻后在她爬到一半的时候抓住她的手腕,喉咙涌动:“念儿,你干嘛?”
  “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啊。”她如是说。
  这回轮到他无言了。愣神间手被她带着放到她肩上,斜眼看已经倾着身子躺在怀中的人,喉咙干涸,这小姑娘,当真大胆。
  “你不怕?”低着声音看她。
  “怕啥?”无辜的脸抬起看他:“怕你强要了我?”
  “咳!咳咳咳!”
  慕临渊咳了个满脸通红,五脏都要咳出来,始作俑者还好心地为他顺着气。
  这哪里只是大胆!
  她这一闹,让本就因酒而胀痛的脑袋更疼了。
  “嘶…”
  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调戏了!充满恶意地狠狠将人揉在怀中,君念辞嗅着那浓烈的酒味,眉头挑了又挑。
  “以后少喝些酒了。”
  要醉的话,只在她面前醉就好了。
  第一次见他喝酒的时候,还是在苍梧国中,那满天飞舞的花色,入眼万年,没想到喝醉了的人更是可爱有趣。
  慕临渊乖巧地点头:“知道了。”
  两眼笑眯眯地抬手摸着他的头:“真乖。”这叫小狗的方式让慕临渊眼角一阵抽搐。
  将人摁下,盖被:“睡觉!”
  黎明渐起,空中还弥漫着夜里的寒气,帷幔轻垂,下方放着两双齐整的鞋袜,再往上,透过帷幔可见躺在床上的人影。
  男子侧卧着,睡姿极慵懒,温润如玉的手轻搭在少女身上,两人散开的发丝平铺在床上被褥间,凌乱地交织在一起,一室旖旎。
  玄色锦服因他的姿势斜斜吊着,隐隐看见精壮的胸膛,仿佛随意一扯便会散开。
  而此刻人正支着头,安静地看着怀中睡得正熟的少女,小脸因被褥中的温热变成淡淡的粉红色,呼吸浅浅正在梦中。
  男人又将被角压了压。
  再等一会儿。
  昨儿夜里她入睡后,慕临渊将酒气排出体外,人也清醒过来,瞧着这大胆的姑娘,眼中满是无奈。
  一想到她昨夜居然大胆到敢爬上一个男人的床,还是个爱慕她多年男人的床…
  “唉…”终归是他自找的。
  君念辞轻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地看向帘外,视野里很暗,见天色还是雾朦的,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猫一样的声音挠在他心上,侧了侧身子,揉着她的脑袋:“我得送你回去了,再晚些,夏荷该来叫你了。”
  君念辞愣愣半响,才想起昨夜是偷溜出来的,僵着身子打了个哈欠。
  天还有微微凉意,慕临渊行于屋上,君念辞趴在他身后,微眯着眼将小脸缩着。
  “昨日回去后,与国师一同审了江月,”慕临渊将背上的人搂了搂,还是早春,怕她着凉,速度放慢了些,“原想着会费些功夫,没想到那江月倒是爽快,自己吐了不少东西。”
  “这么快?”君念辞惊讶,先想的不是说了什么,而是江月开口的速度为何这么快?听江月的口吻可是连南柯都不放在眼里。
  凝眉:“会不会有假?”
  慕临渊摇头:“有国师在,他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不过,也有待考证。”毕竟没有证据,只他一人空口,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正是因为过于震惊,他昨夜才让白羽传话,好让念儿也好有所准备,却没成想自己到成了意料之外的因素。
  “他说了什么?”
  “关于蛟族的事。”
  “当年神氏飞升,侍奉的神兽都隐于世间,千年来,人族肆意吸收灵气,加上势力领土的勃勃野心,神兽这东西也渐渐成了传说中的存在。不过蛟蛇一族并不这么想…”
  “他们想化龙。”君念辞肯定道,眼眸暗沉,而蛟蛇一族化龙的关键,就是她身体内的颗碧色珠子。
  “他告诉过你?”
  君念辞点头,二人得到的这个消息倒是相同。
  “蛟一千年度过雷劫,便可化龙。据他所言,君夫人曾被蛟族大祭司选为圣女,体内孕育化生,但自那件事后,她体内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江月说那东西传女不传男,所以…”
  见君府房檐近在咫尺,速度慢了下来,停在院内树后将她放下,正视她的眼睛,“他们的目标是你。”
  将人拥在怀中,轻轻在她头顶说道:“御我会放在你的身边,回去后,和父君商议了,先让你住进宫来,宫内有防御,还有国师,不会有事的。”
  君念辞沉默半晌,偏过头去,声音坚决:“不行。”
  “为何?”剑眉纠在一起,不明白此刻她为何要拒绝,焦急地看着她,“蛟蛇一族不似龙族,它们生性凶戾,而且…”慕临渊犹豫了,他想起江月在狱中对自己说的话。
  他笑着告诉自己,念儿,无论如何都会死去。
  身怀化生本就是不该,更何况还是叛徒南疏月的血脉,大祭司是纯血脉,更愿意让化生由本族人孕育。
  阻碍蛟族取回化生的人,就如南风,死于绞杀是该得的,至于南疏月其它的仰慕者,于他们来说不足为惧。
  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爽快地说出来,因为对于江月来说,他们不值一提。
  纵使念儿真的得到了大祭司的认可,时机一到,大祭司一定会催动念儿化生,到时还会有雷劫…
  雷劫。从古至今,除了一出生就带神胎的神兽,渡过雷劫的只有妖族的第一任妖君,此后再无。
  而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
  “你有人族血脉,对于不愿承认的蛟族来说,就是一个污点,他们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我不要。”君念辞却坳了性子,抬眼看他,“慕临渊,我从来都不是你的软肋,也不会是你羽翼下的雏子!”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亮晃晃的,溢满无言的坚定。
  慕临渊哑然,忽然不知该如何劝说了,这双眼睛,还同从前一样。一股烦躁的怒火自心而起,捏住她肩头的手狠狠收缩,直到听见她的闷哼才恍然松开。
  “好…”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无力地应允,“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拦着,只是你得答应我,若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轻轻点头,这还是能做到的。
  慕临渊失魂而去,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君念辞一言不发。
  才至中庭,夏荷的身影就晃了进来,惊讶地看着她:“小姐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君念辞仰头看着渐渐透蓝的天,略笑笑:“睡不着,打算去逛逛。”
  “好,那我先让人伺候小姐洗漱。”
  身后随进了两个丫环,捧着洗漱用品,弄好一切,天也大亮,人声也多了起来。
  换了一身渐蓝衣裳,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腹部,盈盈一握的腰枝,却藏了蛟族的至宝。
  任由夏荷在自己身上装饰,低眸问她:“父亲和夫人起了吗?”
  “将军已经上朝去了,夫人应当在院中,”夏荷下意识地回答,语落才觉出不对味来,惊道:“小姐要去向夫人请安?”
  这可是怪事,自回府后,小姐对夫人一向是非必要不相见,别说请安,便是栖梧院小姐都是绕着走的,今儿怎么主动问起来了。
  君念辞却未回答,直到出门,也未带上夏荷。
  之前去过一次,所以知道怎么走,转过回廊,便见栖梧院,院外翠绿的梧桐树叶唰唰作响,婢子们见她来,纷纷行礼。
  “大小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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