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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红昭愿:陌上花开缓缓歌容缓容华 > 第八十章 容缓之名天下扬
 
羿清已向奉州宣战。

奉州为了筹备粮草及备取后路,欲先将葛州收入囊中。

一场大战在葛野发生。

奉州势在必得,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取得了中关城大营的投诚,准备来一场内外夹攻势如破竹的大役,借此壮大军心,鼓舞士气。

然而,他们与葛城军开战已有一个时辰,约定前来的中关营并未出现,安插在葛城内的内应也未见动静,奉州主将开始心生动摇。眼看葛城军越战越勇,奉州军只能边战边退。只是,想走,却已经走不得了。

中关城大营的旗终于出现,奉州军尚未来得及惊喜,已然看清了旗下人无非中关城的一干主将。遭遇前后夹击,奉州军败如退潮,或逃或降,此战告结。

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过半日时间。

对容缓来说,这是她对自己青州军操练之道的一次牛刀小试——以围解围,以围解攻,不为杀敌,只为退敌。而莫离也趁此机会将中关城大营内的所有败类清理干净,并全盘接手兵权,编入葛城营分支。

“这一次,当真多亏了那位胡大当家。”容缓将手中战报放下,望向案前的祈刚,“在你看来,这位胡大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他那个收集美人的癖好,属下对他还是佩服要多一些的。”祈刚道,“他与其妹不同,行事多留余地,虽因此给了他人一些可趁之机,也因此交了一些真正的朋友。”

容缓颔首:“就如这次,他将这条消息给我,令我们与葛城都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倘有一日,势必要加以偿还。比及其妹,这才是真正的大商巨贾。”

祈刚何尝不觉得如此?单是自己手中这份卖身契,便让自己欠下了胡大当家一笔大债。倘若那个人不曾那般对待怜儿,自己必定一点胜算也无。

“葛城之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必然是战乱四起,战火不断,且时日不会太短。这几年,为了将青州城隔绝在那个早晚到来的战国时代,我在通往青州城的所有路线都做了一番布置。你是万户使,今后只管生财有道,或许会与胡家有所往来,也可与大灵国开拓商事。这座青州城,就交给你了。”

祈刚恭首:“属下明白,属下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令青州繁荣的机会。”

容缓起身,从案上拿起一块腰牌递与对方:“这是城主令,虽然只是临时的,但足够你调派城中各项资源。当然,你所辖仅是文职,行军打仗、卫民护城之事,仍然是我的事。”

祈刚一惊:“主上,属下何德何能?”

容缓浅哂:“正因为你有德有能。”

祈刚“噗通”跪地:“属下遵命!”

容缓浅哂:“即日起,你就是我青州城的城主了。”

姚宽则总辖包括青州城在内的当下所有领土之事,从文到武,任重道远。

而她,将统领大军,长驻葛城,开始下一个征程。

这一年十月,羿清与奉州对战正式展开。

翌年一月,容华向兰、青、徽三州同时宣战。

而皇朝也受到了来自难民义军的攻击。

正如容缓所言,这个动荡了许久的天下进入了战国时代。

在这个本该与战火无缘的春天里,容缓静观了些时日,先向被围的皇都伸出援手。

在她看来,无论羿清,还是容华,此时任何一方向皇都回援,都有可能引发一场更为浩大的叛乱,届时连成一势,只会令得这个战国时代错后延长。

她率五万大军,以容氏阵法将难民义军分隔开来,暂止战事。而后先后面见了义军首领与当朝天子,前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者鞭辟入里陈明利害,终于达成一份和解。

而后,这支难民军前往皇都以北,曾属于皇族子弟封地的千里原,那里有良田千亩。所有难民卸甲还田,重归农人生涯。为防皇朝反悔,向这些已然弃械拾耕的难民秋后算账,容缓在这千里原与皇都之间做了一些布置,设了一道屏障。

实则,她也深知如今的皇朝已是自顾不暇,很难再发狠力。难民之乱后,西北蛮族属国纷纷宣布独立,东南大涝,西北大旱,所造就的难民成千上万,终于走到了皇都,个中自有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者。而皇都内的百姓也终于从太平盛世的假象中醒来,门闭锁户,以防匪盗。偌大的皇都,百业萧条,长街无人,衰败气象已现。

容缓第二次走进皇宫,面见了天子。如今的天子,身子与精神俱已是油尽灯枯,看见了她,太监搀扶下从长榻上坐起,枯黄的脸上勉力泛了丝笑意。

这一次,天子并没有与她做任何长谈,只是将压在枕下的一样物什递与她手中:“帮朕交给升平。”

容缓应下,就此别过。

他们不是亲人,不是友人,若非时势弄人,永无相识之机。当说的话,早早已经说过,这一次算是一次永别。从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时。

容缓回到了葛城。

葛城却在这时,又迎来了各边族部落的联手攻击。这一次的领头人不是旁人,正是与蒋更并称杀神的阿木斯。

最初,奉州将他用于与羿清的正面交锋之上。但羿清麾下猛将如云,虽然皆没有能与他一对一的绝对胜算,但沙场不是江湖,不需要正大光明,胜利方为王道,每与阿木斯遭遇,必有四五员大将齐齐出马迎战,与阿木斯不战到一百回合绝难罢休。这般下来,奉州原有的以阿木斯势如破竹的攻势击退强敌的打算落空,只有改弦易辙,将这位杀神派往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地方。

阿木斯出现在葛城脚下,一为夺城掠地,二为大开杀戒。

葛城军中没有能与其一战之人,容缓将雷光、莫知名派上阵去抵挡,命储运之、赵颖慧各率人马攻其兵马左右两翼。

雷、莫二人论单打独斗皆非阿木斯的对手,但二人也是久经历练的沙场悍将,且自打不打不相识后便相交甚笃,素日惯常切磋,已有一份心领神会的默契在,彼此配合无间,暂时绊住了对方的脚步。

储运之与赵颖慧的左右攻击则成效甚著,乱了对方兵马的阵势,也压下了那一股腾腾杀气。

容缓站在城楼观望多时,向兰七抬指示意。

兰七落上城楼之顶,扔持红、蓝双旗摇摇合合。葛城之下阵势顿变,从好似黄沙袭绕化成横线直切,将对方人马分成零星数块。

阿木斯求胜心切,一心想眼前两人斩落马下,当即一声大吼使出杀招,手里的一双沉猛双锤脱离而出,直飞向自己纵马驰来的雷、莫二人。

就在这时,一张大网再次降临,伺伏在畔寻机多时的莫仇带着十几个精壮汉子豁出平生之力,将两只巨锤裹挟而去。

阿木斯已拔剑在手,正准备趁那二人惊慌闪避之机取下二人人头,自己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虽只有短短瞬间,但对雷、莫来说已经够了。

他们双双踩鞍而起,一双大刀,一支长枪,当空取向劲敌前心与后背。

阿木斯已知形势凶险,为得一线生机滚下马去,并连连翻滚不断,躲开了对方杀机。有部下驰马来援,他一手将其推离马鞍,自己翻身而上,纵缰而去——

逃之夭夭。

莫离看得心惊胆战且兴奋满满:“我们打赢了阿木斯?打赢了阿木部落的阿木斯?”

“多亏阿木部落的人,若非他们向我们提供了阿木斯的详尽讯息,使我们知其杀招,悉其习惯,我们很难这般顺手。”容缓道,指尖再挥。

兰七左手红色旗子落下。

赵颖慧手中长枪挥动,声语激昂:“儿郎们,我主容缓有命:阿木斯杀人如麻,恶贯满盈,莫纵恶虎归山,追!”

“赵姑娘又用回长枪了呢。”此前这位赵家大小姐一度弃枪用刀,一心斩断过去。

容缓浅笑:“放下了,诸事皆无挂碍。”

其时,宋燃也因担心葛城安危来到城楼,面对眼前场景心生愧意:如果阿离不是这样坚强的女子,如果阿离不是交了容缓这样奇特的朋友,今日的葛城必是尸横满地火光冲天,而自己只有任人屠戮……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之后,被温润舒适的眼前蒙了心智,真真忘记这天下之事了。

天之下事,葛州从来无法置身事外。

阿木斯败后,葛州彻底脱去弱藩之名,容缓也因赵颖慧、储运之不遗余力地口传声扬,这个名字一再灌入敌方耳内,成为足以与容华、羿清齐名的新生霸主。

得到这个消息时,容华正与诸将议事。

方之青拍手叫好:“我家弟子,果然到了今日!”

南、陈点头:“看来,我们又要写些诗文,赞颂这位奇女子了。”

容华对这三人所作所为早有知悉,知他们为了容缓的声名,写了许多故事,做了许多诗章,自是不会干预,但当着诸将之面如此不加遮掩,就实有些说不过去,正想出声制止,那方的孟楚征却已拍案站起:“好,好,不愧是我孟家的女儿,好!”

其他诸将也纷纷点头,交口称赞。

蒋更更是满脸敬服:“容姑娘合该有今日之声望成就,不然,蒋某这个手下败将如何自处?”

“……”容华揉了揉眉心:容参议,你真真是一位颇得人心的军中之魂呢。

另一边,羿清探望伤军归来,听得此讯,面上沉霾一扫而尽,纵声大笑。

“我的小容兄弟将那个阿木斯打得这般狼狈,真是有她了!”

霍拓面挂沉色:容家女子,再也不能容其继续坐大。

“以少主之见,容姑娘可会只守不攻?”卫义问。

“不会!”羿清满面民异彩,“小容兄弟当下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一旦进机来临,她必定出手恢宏,真是令人期待呢,哈哈哈……”

霍拓回到自己住处,向着等待了自己几日的人道:“孟兄,你此前所说,就依你之言,容缓那个女子若不及早铲除,必然是你我的大患。”

孟兄者,孟楚律是也。他听后颔首:“你出钱,我出人,趁这战乱时候,正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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