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们甚至都不是情侣。
杨希说谎了。
“是吗……”方藤没有掩盖自己的失望，可又无可奈何。
杨希表面上笑着，心却疼得厉害。
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有多么疯狂地想见你，现在就有多么疯狂地想阻止自己跟你走。
“好了，我去学习了，有什么事和蒂姆说，她待会会过来打扫。”杨希说着准备上楼。
“对了，谭卓明这两天不回家，市里一些客户好像很重要，和蒂姆说一下，有些东西准备两人份就行了。”杨希在楼上的走廊里向下和他说话。
方藤看着她进了屋里。
他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中的自己看了又看，眼睛里表达着千万情感，其中可怜和渴求最多……怪不得她不愿直视。
晚上吃饭的时候，以往有谭卓明在，气氛会更加平缓些。
现在他们两人一人坐在一边，面对面，吃着两盘菜。
没什么话题好说，杨希指着今天的菜，道：“好像有点咸了。”
“恩。”
对话都是如此简单，不知说何是好。
两人的关系，在发生着不可抗力的变化。
我们会不会在很久之后，连见面的喜悦都不再有。
“希希。”方藤突然放下碗筷。
杨希抬头看他。
“如果我有资本，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杨希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事到如今，他还在说这样的话，现在已经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其中牵扯了多少，难道他现在都不明白吗？
“不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希望。”杨希绝情得厉害。
方藤浅笑，竟没有反驳。
“我吃饱了。”杨希收掉空碗，走进厨房，将碗筷放进水池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杨希洗漱完到电脑室绘画，画完了固定的分量，回房间备考，准备升学考试事宜。
期间楼下的方藤一直没有动静，杨希打着哈欠，趴在房间的桌前小憩。
一不小心睡着了。
方藤推开她的房门，掀开她床上的被子，将人从桌边抱上床，盖好被子。
杨希睡得很浅，很快就被吵醒了，看到方藤时明显晃了下，方藤道：“很晚了，睡吧。”
杨希躺了回去，看着他道：“卓明说你不能上楼……”
“不听他的。”方藤坐在床边，将她的被子捋平。
“恩。”杨希也不知道说什么。
“睡吧。”方藤就坐在旁边不走，“我就看看，不吵。”
杨希很想闭上眼就这么睡下去，但是他这么看着自己，明显的睡意也被紧绷的神经给赶走了。
安静下来的氛围，让空气也变得异常有存在感。
杨希将脸埋进被子，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同我说。”
方藤浅淡一笑，“我在想，要怎么才能将你骗走。”
“骗不走了。”杨希默了会，“已经知道你的套路了。”
“还喜欢我吗？”
方藤现在一闭上眼，都是杨希从医院房门外冲进来，拽着他领子说喜欢他的画面。
沉默良久的回答，是杨希冥思苦想的答案：“现在……不能喜欢……”
“我的错。”方藤从被子下握住她的手心，放在手上细细碾磨。
杨希声音略颤：“怎么就是你的错，是我想退出的。”
“是我的错。”方藤再次确认自己的罪名。
杨希说不过他了，撇开脸道：“那就你的错吧。”
一坐一躺，在被子下紧握的手心，沉寂的空气，不知何言的感情。
“希希，等我。”
“恩？”
“再给我点时间。”
“恩。”
她不是给他时间，是她本身一人在这边，谭卓明只是作为她的朋友。
那之后，会有什么变故，不可揣摩，所以她只能用鼻音回应。
杨希闭上眼，他俯身而下，吻上她的唇。
这是这么久以来，最长最珍惜的一个吻。
杨希回应着他，感受到了他脸上的冰凉，那个霸道无比的总裁，在她脸上留下了眼泪。
杨希想起了很久之前，初中学校的小太妹将她叫到学校后面的花园，把她推到在地，踹了她好几脚。
她们很凶，打人也很用力，杨希瘦弱，根本不是对手。
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因为她在家被妈妈这么打时，也哭了好多次，后来发现没有任何作用，眼皮第二天还会肿，哭多了身体更累。
所以自然而然学会了不哭。
这些小太妹打过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被打之后连眼泪都没有的。
她们气愤极了，变本加厉欺负她，骂道：“你怎么连哭都不会哭？”
“快哭啊！”
“贱女人！肯定在男人面前会大哭。”
“打她！”
……
多疼，她都不会哭。
可是在遇上他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眼泪像是经常掉落的几根头发，随时随地，即刻就能出现、且丝毫不值得珍惜的东西。
有人说，以前不哭，是因为还没遇上喜欢的人，当你学会了哭，就完了。
是啊，完了……
杨希拭去方藤眼角的眼泪，道：“你以前也不经常哭……”
“遇见你开始。”
“哈哈，好惨。”
杨希的笑声在房间中散开，短暂而又急促，笑完之后，才显得有多么尴尬。
方藤凑前，逐渐全身心靠近她，轻轻吻了吻，碰了碰。
她没有抗拒之后，才变本加厉索求。
好久好久之前，她就想过，想象他在自己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入眠。
温暖得能融化人的身心。
只有你触摸的地方，只属于你的，我都好好留着……
我做好了准备永远离开你，把自己的退路封锁的同事，我也给你留着好多好多东西。
真是个……疯女人。
落地窗外，夜半的骤雨连绵，花草在雨水中冲刷，晶莹得发亮。
融合的体液、难以言说的天伦之乐。
深入的吻，旖旎的橙黄睡眠灯。
轻喘的气息，柔软的床褥，欲感无限，爱恋情深。
大厅之内，摆动的装饰古钟，轻悠悠有节奏地晃动着钟摆。
房梁上的小蜥蜴，在猎食着害虫。
打在中间池塘上的雨滴，溅起连续不断无数的涟漪。
此时：
谭卓明站在酒店玻璃窗内，屋内电脑上还和蒋风月连着麦，对账工作。
他忽而看着外面大雨瓢泼，洒在玻璃上的水像是谁在外面泼水般激烈。
轰隆隆的雷声和闪电，扰人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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