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在了郊外的一个工厂外面，工厂很落魄，就是个铁皮搭起来的工厂，门外的地面还是沙子，要是下雨的话肯定满是泥泞。
“这是哪里？”杨希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但盛亦龙不会伤害她，她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看看真相。
“别怕，牵着我的手。”盛世龙向她伸出手，她迟疑了会，把手放在他手心。
进去工厂时，外面很亮，进来时视线一黑，需要几秒才适应，里面好像只有几台破旧的机器，并没有什么东西。
盛亦龙牵着她走进一个隔间，地面上满是灰尘，却有一张像是地垫的东西摊在隔间地面上，盛亦龙伸手掀开。
地面上出现灰尘交错的痕迹，盛亦龙把手按在门后面的一个位置，地面骇然打开，吓了杨希一跳，原来灰尘交错的位置是缝隙。
地面打开之后，出现阶梯，下面还有一扇铁门。
铁门很新，和其他建筑显得格格不入，盛亦龙先下去，向杨希伸出了手。
这么隐蔽的位置，会在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吗？
杨希迟疑再三，还是将手放在了他手心。
铁门是指纹识别，盛亦龙将食指放在识别机器，滴的一声，铁门缓缓向两边推开。
两人一起走进去，地下很宽敞，但是好像还要往下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地面很多脚印，继续往下走，空气让身子发凉，虽然墙上有感应灯，但总觉得阴森森的，而且气味不是很好闻，有很多粉尘，还有金属仪器的浓重气味。
人要是长久待在这里，肯定会体内金属元素过多出事。
谭卓明以前也给杨希看过天网，是在他家地下室，打扫干净，人的气息也比较多，没有这里这么可怕。
杨希下意识握紧了盛亦龙的手，他回头紧握，道：“我在这。”
他们绕了两次道，终于打开最后一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异常的地下室，像是曾经是地下车库，被改造后喷了新漆，装了特别明亮的白炽灯，搬了好多新的仪器放在各处。
这里有不少工人，目测三十几个，黑白黄三种肤色的人都有，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白炽灯在头上的位置，而桌面上好像在捣鼓着钻石宝玉，一些机械仪器发出嘟嘟嘟的噪音……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工人们分心，都在用镊子精心制作着什么。
林晓峰正在角落里教两个新来的一男一女怎么使用仪器，他们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盛亦龙要带她过去，杨希怔在原地不动，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额头渗出绵密的细汗，手心紧紧抓着自己手中的单肩包，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手机，奈何白炽灯太亮，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眼下，最后只能双目骇然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希希，你想拿手机吗？”盛亦龙一说，杨希把手从单肩包里移开，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信号，等出去再说吧。”盛亦龙给她提个醒，他会放她出去的，别担心。
杨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看这些东西，这些像是罪证，他想拉着她一起下水吗？
林晓峰看到他们时，面露诧异，走了过去。
“盛总。”林晓峰走了过来，还是叫他盛总。
杨希轻轻向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盛亦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他会处理好带杨希进来这件事。
林晓峰迟疑片刻，又回去继续教人。
盛亦龙笑道：“他业务能力很强，不然也不会在我倒闭的公司当经理。”
“这些都是简单的珠宝加工，我们的设计方案会经过他们的手，蜕变成外界人并不能认出的新型珠宝饰品。”盛亦龙介绍道。
“原珠宝来源呢？”这是杨希唯一的问题。
“我们有专门的渠道，别看这里人不多，陈旧的珠宝变换新造型，收益非常可观。”
盛亦龙的解释很寻常，好像今天在说他今天午饭吃了什么。
杨希已经沉浸了够久，他牵着她的手边走边介绍时，她狠狠把他的手甩开。
这个动作太大，林晓峰暂停授课看了过来，也有几个员工停了下来，看向了他们。
就像当初拒绝方藤在家族聚会的求婚，杨希也是那样的态度，从来没有想过委屈自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杨希质问他。
“希希，别闹，先听我说完。”盛亦龙走过去，想再次牵起她的手。
杨希往后急退，她不愿再牵他的手。
当初方藤说他帮劫匪做事，杨希还认为他是因为要护公司周全迫不得已的行为。
她以前会可怜他，可怜他弱小被人欺，担心他创业初期忙碌辛苦。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他是自愿的，他为了快速获取收益，和不明珠宝来源进行合作。
征用黑户做事，将工厂不断转移，隐蔽在废弃的工厂地下室。
如果这都不算是犯罪？
杨希没有理睬他，翻出包里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没有任何信号，只是地下室为什么信号会消失得这么全面？
一定用了信号干扰器。
杨希把手机捏在手里，转身要走。
转身才知道，林晓峰已经闪到她后面，小心地在她面前把大门关上。
“希希，别这么着急走。”盛亦龙苦笑着，“你听我说完，我会亲自送你出去。”
林晓峰在后面补充道：“当然是你发誓什么都不说的时候。”
杨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拖下水，努力镇定下来，道：“你带我来就要知道，这件事我不可能藏在心底，除非我死。”
“不，你不会的。”盛亦龙向她走去，轻声道：“我知道你疼我，你不会害我。”
杨希潜藏的心思被挖得透彻，她甚至怀疑他这些天对她这么好都是为了这一刻。
只要我对你足够好，你就会良心不安的帮我。
不不……杨希摇着头，她的内心很坚定，向他道，“我不会站在你那边。”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吗？是因为你爱他吗？”
在杨希眼里，盛亦龙仗着自己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仗着自己宠爱她，仗着自己努力生活……
不是不够好，是你做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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