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站定，杨希不敢也不想回头，那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殊不知方藤从以往的命令人的口吻慢慢蜕变，如果他要叫住人，“站住”可能远比“等一下”说得多。
方藤走到她们身后，佩玲回头看他，眼神不善。
她算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方藤这个人，新闻和电视都有点假，没想到真人竟然更帅，那结实的胸肌在衬衣下若隐若现，面容俊逸，眼神清冷，确实够格站在杨希身边。
“昨天晚上……”方藤对杨希背影开口。
杨希怕他说出口，回头就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恰好路过看到你，才送你回家。”
方藤没理会她的话，接着道：“对不起。”
杨希愣了半晌，意外他竟然道歉，昨晚舒服够了今天哄骗她回去继续？
佩玲看杨希脸色不好，也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紧张，她自然是向着自己人，哪怕眼前人再帅也不能逆了原则。
佩玲挡在杨希面前，昂着头看他：“可不可以不要再纠缠我家希希了？您有钱有势，哪个漂亮姑娘不是倒贴给您。”
佩玲一出口，司谦少连忙过来打圆场，毕竟方藤脾气他最了解，“佩玲你别参和，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佩玲还不乐意了，指着他鼻子道：“您也是看脸的，应该知道世间美女千千万，求你们大发慈悲放过我们。”
用上了“求”字，口吻却一句比一句强势，司谦少看得一愣一愣的，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我虽然看脸，但只是次要条件，有趣的灵魂需要脸来吸引他人，你说是吧？”司谦少笑着应答。
“外貌协会就是外貌协会，别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佩玲开始和他左一句右一句开腔。
杨希和方藤却时不时对上眼神，在他们吵架时，方藤微微靠近，用她能听到的音量轻柔道：“我送你们回去。”
杨希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离得更远了。
方藤面对过的、最无助的也许不是公事，而是杨希。
在双方僵持下，从旁边走来一位穿着成熟的女人，她靠近方藤，柔声道了句：“你怎么出来了？曹老板答应签字了，要你进去。”
原来是白芨，几个月不见，她的气质和妆容又往前升了一个档次，只是浑身酒气，看来在包厢里陪客户喝了不少，原因只在于方藤离开太久。
方藤身边没有女伴，白芨的冰清玉润非常适合，且她知晓四国语言，心甘情愿为方藤做事，可他却把女伴一人留在满是烟味的包厢。
白芨的高跟鞋有八厘米，靠近方藤时一不小心踩到微凹的地面，往前踉跄摔了过去，方藤见状立马迎了上去，搀扶着她，两人胸膛不过几厘米，举止亲密。
杨希多看几眼，她明明应该为白芨高兴，可是心里却多了一股微微酸楚。
白芨这一摔，揉着小腿，冷嘶一声，“对不起，好像拐到了……”说完看到了杨希，连忙道，“杨希，你也在……”说着要推开方藤。
方藤没让她推开，反而道：“拐到了就不要动。”
“是啊，好久不见，那你们忙，我和闺密先回去了。”杨希说着拉走和司谦少大眼瞪小眼的佩玲。
方藤想送她们回去，身边却挨着拐脚的白芨难以脱身，大小杰被他吩咐去做别的事了，方藤看了眼司谦少，他摇头加摆手，“那女人太凶了，我不去，你还有合同没签呢，快回去吧，白小姐就我扶着吧，带她去看看医生。”
司谦少搀扶过白芨，白芨愧疚弯了弯腰身，“不好意思，如果我能注意点就好了。”
“不关你事。”方藤道了声，回去签约。
包厢里烟雾弥漫，他离开太久，白芨陪他们喝酒喝多了，曹老板嚷着要找白芨，不然不签字。
按照以往方藤的处事办法，掀桌离开才是正确的，但如果曹老板投资的项目能复活，几亿填补会让公司缓口气。
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让白芨的努力白费，他不愿。
白芨接到电话后，让司谦少掉头，她要回尊龙。
她一瘸一拐回去，在包厢门口站直了身子，调整好呼吸走进去，努力装作无事，又聊了许久，曹老板和其他合作伙伴不肯签字，想看白芨喝酒。
白芨喝一杯，方藤心里自责多一分。
杨希和佩玲回到家，卸妆换洗，折腾到半夜才躺在床上。
佩玲略带歉意：“对不起，这一晚玩得不开心。”
杨希笑出声：“你道什么歉？这些事情不可抗力，你道歉只会让我内疚。”
“好吧，那我不道歉了，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佩玲提起精神问道。
“可以，绞尽脑汁回答你。”
“你爱他吗？”
“嗯？”杨希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你不讨厌他，但是……好像也不是……”佩玲说不清。
“佩玲，”杨希翻身面对她，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给她消除疑虑，“我不爱他。”
佩玲迟疑片刻，摸摸胸口，“那还好，免得被他揪住辫子。”
“嗯，睡吧。”
“嗯。”
如此确定说出口后，杨希却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们和往常一样上学，不知道因为太在意，她刷了一天的手机新闻，把曾经没看过的方科集团旧新闻都看了几遍。
原来以前的方藤并不是一直高高在上趾高气扬，他也是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坐在今天的位子。
那时候照片里的他，头发碎碎的比较短，眸子还不是那么深邃难以参透，他的出色成就举世瞩目，享有多个国内之最。
最年轻，最成功，最聪明……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总裁，一年半年前和自己家人闹矛盾，亲手将自己堂兄弟送进监狱。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的巨大挫折，第一次大丑闻。
而后鲜少再有其他负面消息，直到爆出包养女大学生的丑闻，此后频频不断，舆论越来越难听，更有说他曾经的美言是过誉。
她成了他的第二个丑闻。
除此以外，此次方科集团因为内部资料泄密，多方阻碍，他竟然会沦落到求他人协助，可见一手遮天的能力，也慢慢失去。
想到集团内鬼，杨希怀疑……谭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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