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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白浮黎洛 > 第34章 寻找线索
 
师傅说我脸色发灰,就像有一股黑气在那缭绕。

我摸了摸,很烫。

他不说我还真没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除了滚烫之外,喉咙痛,大脑有点晕菜。

尤其是腿上,又痒又麻,就像被虫蚁啃噬似的难受。

撸开裤腿,我看到昨天被老鼠咬的地方,全都化脓了。

鼠毒?师傅慌了神,赶紧让我坐下,他去打水先给我清理伤口。

之前一直忙着爷爷的丧事,把这些事情就给忽略了。

等现在想起来,恐怕是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我记得听老支书说过,牛心山刚解放那阵儿就闹过瘟疫,而且就是鼠疫,每天一百个人里,要死六七个。当时他差点就死了,多亏了一名赤脚医生弄了药,才避免瘟疫蔓延下去。

当时听听,也就当个故事,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莞尔一笑,喃喃自语喊着爷爷的名字,浮儿要是治不好,就到下面找你去。但是你放心,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那个降头师。

我攥着拳头看着爷爷的灵位。

师傅除了打了水回来,还给我弄了些草药,碾碎成汁涂抹在伤口上。

夜里我发了高烧,比白天要热。可全身上下却冷得厉害,冻得瑟瑟发抖,师傅给我找了几条棉被,可还是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烧的有点糊涂。只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我从被窝里抬起头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给我的感觉,身份地位显赫。一身华贵的紫色锦袍,金线勾边;头发灰白却打理的一丝不苟,戴着一支玉簪子;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棍,就站在那看着我。

她脸上表情也说不出是悲是喜,可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却根本想不起来。

现在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师傅说去给我找药去了。她来,难道是来找爷爷的?还是要来买刀纸的。

我客气的喊了声,奶奶您找谁啊?

老太太没说话,朝着我一步步走过来,迈着小碎步,穿着黑色绣花鞋。

我能确定,她不是鬼,因为她走路很慢,腿脚不好只能依靠着拐棍。

但我同样能看得出来,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她眼睛大,皮肤白,只可惜岁月在她脸上舔了几道眼角纹。

等她近了,我喊了声奶奶,我生病了,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老太太点点头,开口说话好像很艰难似的,竟然梗咽着,说了句:“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伸出手摸向我脑袋,眼神里充满溺爱。

我问她,您到底是谁?认识我吗?还是认识我爷爷。

她根本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来,抓着我下巴,把那瓷瓶里的液体灌进我嘴中。

我想要挣扎,但现在身体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把这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咽进去。

药入喉,整个人更加昏沉了,渐渐的,失去知觉,没了意识。

这一觉,我不晓得睡了多久,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甚至感觉小腹下抱着个小火炉,暖烘烘的。

直到我睁开眼睛,发现师傅坐在我床边,手上拿着药膏在往我腿上抹。

“好点了吗?”师傅看我醒了,随口问了一嘴。

我嗯了声,艰难的爬起来,即便现在好多了,可身体还是那么虚弱。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那个老妪的出现,让我非常诧异。我喊着师傅,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师傅问我什么女人?你是不是做梦了。

是梦吗?又那么真实,也许是吧!我吧嗒吧嗒嘴巴,能恢复的这么快,总感觉跟那个老奶奶给我喝的药水有关系。

我这一躺就是三天,师傅担心我一觉过去,再也起不来了。毕竟这鼠毒在当时没办法根治,他找的那些草药都是消炎去热的,除非走出大山到附近的县里找医生,否则只有等死。

又养了几天,能下地了,秦木匠问我现在有什么打算。我知道,这些天他心事重重,是担心那个降头师对付我们俩。

毕竟万鼠拜坟,当场在的都要死。

可是我却不那么认为,张拐子死了,他瞎姑死了,现在又是我爷爷。盗门中人,无一生还。所以这降头师针对的不是别人,而是盗门。

想到爷爷鬼魂到现在都没有下落,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我们这行里,捞阴门把鬼魂看的比尸体重要。毕竟魂魄离开肉体是要投胎转世的。

他连魂魄都不放过,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这么做有违人鬼两道。

我抹着泪,看着正在点烟的师傅问道:“调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师傅抬头撇了我一眼,说整个牛心山就这么大,有没有生人一问就晓得,没得头绪。

“那黎家呢?”我突然想起黎洛,降头师第一个针对的对象就是她。从这里下手会不会有收获。

听我说完,师傅一拍大腿,喜道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说这就去查查。

我起身追着师傅要一起去,他担心我身上有伤,不想让我跟着。

不过看我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了。

师傅说,这个黎家在牛心镇万宝村是个大户,说是地主老财也并不为过。祖上是做官的,后来解甲归田,落叶归根到了万宝村。

早些年战争不断,小鬼子进村,可偏偏这黎家没受到任何波及。有人说,他们家供奉着保家仙,所以才保佑这些年一方平安。

我和师傅刚到万宝村,就听到一阵欢快的奏乐声响起,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听到这声音,不用说,肯定是谁家办喜事。

喜事在农村,大家都愿意往一起凑热闹,所以整个万宝村上上下下没看到什么人。估计都去吃喜酒了。

我拉着一个推着单轮车的大爷问着:“黎家怎么走?”

大爷啊…了一声,没想到竟然耳背。我凑过去,贴着耳朵又说了一遍。

老头这才点点头问:“你们也是来祝贺的吧?就在前面,热闹着呢!”

我没想到,原来是黎家办喜事,这么说,就是娶媳妇。

我和师傅对视了一眼,这黎洛尸骨未寒,按照村上习俗,五七前是不能进人的。一个是对死人不敬,另一个新婚也容易冲煞。

当然这种说法,只不过是活人的一个想法,并没有太多考究。

等我和师傅来到黎家,这么大排场我们俩也是第一次见。

黎家院宅本来就大,二层小楼连成两排,楼后还有池塘树林,前院停着一辆吉普车;结婚典礼用的梯台就摆在近千平的院子中间;近一百桌的流水宴,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头烤乳猪。

来者即是客,进门也不用写礼帐,甚至还会得到黎家倒贴的粮票肉票。

这种好事,黎家自然是名利双收。

典礼台上,我见到了新郎一家,黎洛父亲叫黎德胜,儿子叫黎斌,找的媳妇,身姿曼妙、婀娜多姿,只可惜带着红盖头,看不清样貌。不过以黎斌的英俊样貌,配得上他的女人自然也不会丑了。

我知道这种场合,只能等到喜事办完,找机会再去找黎德胜。现在只能跟师傅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上一口。

只是我没什么胃口,筷子伸出去,看什么都不想吃,拿起来又放下。

到是师傅,小酒喝着,烤乳猪也切了一大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像根本没什么烦心事。

我晓得,他这几天为了我,没吃好,没睡好,所以赶紧站起身给他夹着菜。

等我坐下,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我扭过头,没想到,竟然是苗玉。我光顾着留意台上,根本没看到她就坐在我身后。

见到苗玉姐,对方穿了条白色碎花裙子,亭亭玉立坐在那,很懂规矩。

我喊了声苗玉姐,你怎么也来了?苗玉说她娘是万宝村的,所以就在这买了房子。

我恍然,原来是这样。

她问我,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看了眼师傅,随口扯了句,我认识黎斌。

苗玉点点头,看了眼黎斌,叹了口气说:“我以为能见到黎洛的。”

“你认识黎洛?”我瞪大了眼睛。

苗玉嗯了声,说黎洛跟她年龄相仿,小时候在姥姥家,经常在一起玩。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刚想说点什么,师傅拿着个鸡腿塞进了我嘴巴里,让我身体不好就多吃点。

我白了眼师傅,明白他啥子意思,是不想让我多嘴。毕竟黎洛的死非正常死亡。

苗玉先是笑笑随即问我,你生病了?怎么了,好些了吗?

看她关心我,我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甜,随口说着,没事啊!就是受了点风寒。

苗玉嗯了声,让我保重身体。

我看她说完,脸色微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上次她被欲色鬼附身的事情。

搞得我也跟着尴尬。

正说话功夫,苗玉娘领着一个年轻小伙过来了。苗大嫂看到我,瞪了我一眼,然后拉着苗玉介绍:“这是大龙,小时候说长大要娶你那个。哎呦,大龙现在可了不起呢!在县里生意做很大,爹妈都跟着搬过去享清福去了。这次也是黎姥爷家办喜事才抽空回来的。你们俩聊聊……”

苗玉被她娘弄得尴尬了半天,又不好薄了大龙面子,就跟着客套了两句。

我撇撇嘴,这个大龙虽然被苗大嫂夸得天花乱坠,但是他看苗玉的眼神一点都不正常。毫不掩饰狼子野心。

只是没想到,苗玉竟然把大龙介绍我认识。她没跟以往那样,说我是她弟弟,而是说,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白浮。

大龙看了我一眼,微微蹙眉,根本瞧不起我,但碍于面子,还是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同样想客气两句,却被师傅拉着,让我有时间在唠,先跟他走。

我看他神情紧张,偷偷的问了句怎么了?

师傅说,这个新娘子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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