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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武动七界 > 第174章:冲阵,击杀
 
东海城万邦码头是一个巨大的码头,这个码头位于穿城而过的青罗江的出海口,属于河运海运的共同交汇之所。所以这个码头也叫不眠码头,也就是白天和黑夜都有船靠岸离岸,而搬运工也是不分昼夜地忙碌着装货卸货。

万邦码头是火鸦帮一个很重要的漕船停靠点,而码头上的货仓也是以火鸦帮的最大,存储的物资也最多。

阳光洒落的午后,在距离码头不远处的东边河岸,一处巨大的宅院门前,一群光着膀子的黝黑壮汉正在百无聊赖地扯淡,他们是火鸦帮的漕工,长年在船上风吹雨淋,皮肤都被晒得黑乎乎的。今天他们刚刚卸完一船货物,并将货物运到了此处的大仓库,酒足饭饱之后,就在院子门前席地而坐,侃起了大山。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座围墙围起来的巨大院子,院子里又修建了四间大屋子,每间屋子都存放着大量的货物。今日刚刚运进来的货物很多,其中包括一批名贵的药材,当然这些药材的数量并不多,为了掩人耳目,货主将药材混在一大批小麦之中,运到了火鸦帮的货仓存放,货主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待买家过来之后,再提出来交割。

秋日的暖阳在树荫里洒下了零零碎碎的光斑,午后的的河面上,氤氲起了淡淡的水汽,风从河的那头吹了过来,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不过汉子们皮粗肉硬,不会感觉寒冷,他们还在聊天,这是他们唯一的娱乐节目,每回上了岸,他们只有短暂的歇脚时间,毕竟火鸦帮是漕运的巨无霸,他们的漕船货如轮转,昼夜不息。所以这个暖阳的午后,就显得弥足珍贵。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劳工,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许有些粗鄙,说的不外乎是女人和钱,偶尔会响起一两个荤段子,然后激起一阵阵呼喝与叫骂,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此地距离万邦码头有半里地的距离,一条大路从院子的门口一直通到码头,但大路两旁长着草木很是茂密,使得这一带颇为清幽僻静。

此时,在这条大路朝北边的一条岔道上,响起了隐隐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岔道的那头传来过来,十余匹马冲在前头,后面跟着两辆由两匹黑马牵引着的挂着黑色帷幔的马车。

马上的汉子皆是清一色的短打劲装,腰间挎着大砍刀,神色肃然,眸光冷厉。

一个在田间耕作的农人望着这帮风风火火的汉子,心中暗暗吃惊,寻常如他,也被那一股冲过去的杀气惊到了。

骑马的汉子拐了个弯,转入了直道,然后朝着火鸦帮的货仓冲了过去,就像一支刚刚离弦的弩箭。

冲在最前头的是两个身形如钢条的汉子,他们的骑术和刀术都是一等一的好,当座下的马匹冲到院子的门前,他们矫健的身姿向旁边倾斜,砍刀握住手中,疾驰而过的冲势让他们无需太用力,就能对挡在门口的火鸦帮帮众造成巨大的杀伤。

其实火鸦帮的院子里也修建了瞭望台,上面有汉子在放哨,当那群飞袭而来的汉子出现在岔道上的时候,那汉子已经示警了。然后院子里守护的汉子抓起了兵刃,稀里哗啦在院子门前集合,摆起了御敌阵。而那些刚刚还在口沫横飞的漕工也迅速奔回院子,攥起了刀,壮嚎声声,加入了御敌的行列。

其实这也是火鸦帮之所以能在帮派林立的东海城打下一大片天下的主要原因,火鸦帮的帮众,在海长鲸的铁腕治军之下,已经形成了堪比军汉的战斗力,若海长鲸愿意,随时可以将帮众组成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团。

在这乱世,优胜劣汰从来都是金科玉律,没有武力的汉子,永远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不过就是这样战力很强的御敌阵,在敌方骑兵的强势冲击下,很快就被冲散了。

马上的汉子在院子里纵横来去,刀借马势,那一柄柄大砍刀所到之处,溅起了一片片的血花。惨叫声,痛骂声,金属相交发出的脆响,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不过由于院子不是开阔的空间,一旦冲进来的人多了,骑兵的优势就渐渐被抹平了。于是那些袭杀的汉子纷纷跳下马背,展开了步战。

步战的惨烈程度较之刚刚在马背上的冲杀,来得更为惊魂动魄。

双方都是使惯了刀的汉子,他们也都是在江湖上打滚过见识过的,无论是对战的经验还是杀人的技法也都颇为狠厉。空气中响起一片片叮叮当当的对砍声和从喉间迸发出来嘶吼,那是力量和刀技的极致比拼,也是勇敢者对勇敢者的意志较量。

但惨烈的战斗必然出现惨烈的结果。不少人被砍倒了,受到了极重的创伤,然后鲜血在浑身绷紧的血压作用下,就像血柱一样激射而起,哀嚎声随着血柱弥漫在杀气撕裂了的空气中。

那十余匹马冲进院子厮杀的时候,后面紧随而来的两辆马车堪堪冲到距离院门数丈的地方,就停下来了。车夫也是个壮如铁塔的汉子,但他也许受到了车厢中人的指令,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车辕的位置上,冷冷地望着院子里战况。

而车中人也在闭目等待,等待前面的对手。

火鸦帮是漕运第一大帮,他们之中当然不乏能人异士。海长鲸作为豪爽好客,礼贤下士的金主,门下自然豢养不少修为强大的武者。而看守这个重要货仓的,便是一位洗髓境九层的武者。

车中人是则开天境一层的修为。

如此一内一外,两大武者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在他们看来,那些激斗不休杀得惨烈的汉子不过是玩过家家的小把戏而已。因为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骑马的汉子仅仅十余人,不过他们的战斗力明显更强,当双方的厮杀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在同等的意志力的前提下,实力就占据了上风了。更重要的是,那十余个汉子彼此之间作战的默契更好。与那些被打散了的变成了各自为战的火鸦帮的汉子不同的是,这十余人从马背上跃下来后,就一直形成一个整体的作战兵团。

他们分工明细,谁主防谁主攻,谁负责殿后,谁护住侧翼,谁查漏补缺,谁决定方向等等,每一步的推进,都是事先经过无数次合练后的结果。

以有备算无备,以团队战单兵,结果不言自明。

火鸦帮的汉子尽管强悍无比,但终究是人,是人也会怕死,面对敌人的疯狂战力,他们很快出现了溃败,然后更大的败迹显露出来,最后彻底崩盘了。

袭杀的汉子折损了三两人,但火鸦帮的汉子却死伤了二十余人,院子里的地上兀自躺着声声哀嚎的伤者和死状悲惨的逝者。

嘘!

门外的车夫发出了一声口哨,那是一声号令,随着这声号令的响起,杀戮结束了,袭杀的汉子纷纷将刀放下来,自觉地闪到一旁,似乎在等待车中人的隆重登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一座巨大仓库旁边的一间小木屋,包括袭杀的汉子和那些被打得抱头鼠窜却又不敢逃出院门的火鸦帮残兵。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属于最强者的决战。

这时,黑色马车的帷幕被掀了一下,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相清隽,目光慵懒,留着一撇黑得发亮的小胡子的书生,也许是在车内坐久了,腿脚发麻,他下了车后跺了跺脚,又掸了掸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似乎要掸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抬起眼睛,环视了周围一眼,慵懒的眸光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他举起右掌,在鼻头上扇了扇,眉头微皱,面色不悦,也不知是因为这儿的环境脏乱差,还是因为空气中的血腥有些重,总之就是一脸的嫌弃。

“朴先生!”那些袭杀的汉子很快齐齐向书生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书生却只是朝他们点点头,然后施施然走进了院子。

他似乎有些洁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但是当他走到距离那间小屋三丈之遥的地方之时,他的注意力便从地上转移开了。

“阁下躲在屋子里,是在绣花吗?”朴先生轻轻咳嗽了两下,声音轻轻的,但他用上了元气,所以产生了震人耳膜的效果。

便在这时,一声冷冽的琴音从木屋内传了出来,声若裂帛,清脆动听。随着琴音而来的是在空气中微澜轻漾的元气波动。

与此同时,朴先生身上的月白色长衫的某一处微微一震,如清风拂来般,悄无声息。

朴先生微微一哂,浑不在意。不过他面上虽风轻云淡,但内心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敢松懈,刚刚那一个琴音只是对方一个试探,当然通过那琴音的元气波动,他也是有机会探知对方的深浅的,不过他还是不敢确定,毕竟那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下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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