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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听闻往殇 > 抓人
 
  “哥……!”
青年身后,那个女孩如此的喊了一声。
虽然单只是这么一道声音。
但那其中所蕴含的惶恐不安,却是尤为清晰的明显可闻。
青年当然有闻见这声,但他依旧没有作出丝毫回应,甚至没有回头看向身后三人一眼。
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平静的直叫人感到诡异、可怖。
女孩乃至于夫妻三人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幅样子,对此,以及他为什么会来到此处心中无一不是充满疑惑。
但是他们已经不愿去想,因为相比于那一点,他们更加清楚,自己或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任何事……
看着他的毫不动作,所有人都直想到他是已然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便是再作发生!
习家众人直冲场景中央,眼看就在他们于那场中四人相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一阵浓浓黑烟登时于那位置猛的迸发出来,瞬间淹没那里的整个场景!
很快,可以说在眨眼之间,便见黑烟散尽。
但是那之后,却见冲向场中四人的习家一众已然尽数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场上四人依旧完好无损的站于原地,只不过……
此刻,他们周身都已经沾满大泊鲜血。
细细看去,那才发现——原来冲向他们的所有习家修士并没有凭空消失。
只是全都化作了四分五裂的一块块尸体,散落在场景之中。
见状,所有人都呆住了。
即便那个已然去到习家主的近前,正准备将其从墙洞拖出的男人也都不自禁的停下动作,呆看向场景中央,那一片鲜血淋漓的惨烈场景。
青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张已然沾满飞溅之血的脸庞依旧不作表情,如此的看着眼前场景。
反观他身后的夫妻女孩三人。
那对男女好似没什么太大影响,只是相互依偎着,互相安抚着对方的惊魂未定。
至于女孩,她在环视了周围一圈的尸块乃至于自己身上的腥臭人血以后,蹲在地上,手捂着嘴,好似试着克制住不自禁的呕吐反应。
然而,没过一会,便还是见她用以捂嘴的那只手,手指间的间隙里难以自制的冒出一股白黄色的呕吐物来。
就这样,习家之主深陷墙洞,生死未卜,习家麾下的一众修士更是眨眼间便只剩下了试图将习家主从墙洞中拔除出来的那个男人。
以及另一位正远在康安村中,监控起这片地域唯一一位冲脉鼓手的三叔公。
除去他们两位以外,可以说习家便是再无战力,更是突然的便陷入了岌岌可危境地之中。
尤其是现在还与青年处在同一场景中的习家之人,毫无疑问,他们更是处在了生死线上。
一时间,那个一脸狼藉的男人是既不愿作象征怯懦的退却举动,也不胆敢直面青年,迎难而上,只是呆站在原地僵持着。
但是后边,两边的队伍之里,最外围的那一圈人已经在心照不宣各自向外悄无声息地溜走开来。
随着于危险场景的越离越远,他们向外奔逃的步子也是随之越迈越大,生怕逃得慢了,成为那遍地尸血里的一员。
但是接下去,突然的,还是那些朝向月儿坡外部拼命奔逃的人。
火海之中,跑在最前边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碰撞到一层不知名的坚固障碍,那障碍直将他们碰的生疼,躺倒在地。
一时间,方圆千米之中,分部于各个位置的一圈逃跑者均是不自禁的咒骂起来。
其中,不少人都是下意识的直感到自己碰撞上了一面墙壁。
“这他妈什么东西挡在这了?!”
“一眼望去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撞上一面墙呢?”
短时间内,类似这样的话声在这一圈地界边缘此起彼伏。
一直到他们躺在地上缓解掉了大部分碰撞所带去的疼痛之感,或重新站起来后,或继续躺在地上。
总之,那之后,当他们再次看向自己近前,心中的疑惑便是立马遭到迎刃而解。
也是那之后,他们方才得以看清——与自己碰撞一起确实是一面墙壁,但,那不是一面普通的土墙。
而是一座于他们面前,从地面上缓缓拔地而起,似是要将这方圆千米围圈起来的巨大冰墙!
另外,说它是冰墙,也仅仅是因为它看起来好似纯净透亮的冰晶。
并不意味着它有冰块一样的冰度,或是像冰块一样的脆弱,能够轻易被人雕琢。
期间,早已有不少人在随手操起身边的一切坚硬物体打砸在冰墙之上,试图用以这种方式破开一道口来,从中继续朝前奔走而去。
只不过,他们全都无一例外的惊奇发现——自己的此番打砸完全不起作用,凹凸不平的冰墙面上完全不见被砸出丝毫凿痕。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只得是重新瘫坐或是瘫倒在了地面上,一脸绝望的呆看着这座从四面八方不停腾升而起的巨物。
静待着接下去的一切事态发展。
很快,便见这座围困起整个月儿坡的冰墙于高空中心凝聚在了一起,使它变为一座巨大的半圆堡垒。
亦是彻底的将月儿坡与外界一切隔绝开来。
场景中央,此刻,以青年为中心,周围所有人,包括青年,无一不曾注意到了头顶的这一异象。
他们不约而同的各自抬头望向空中,心底里,再是腾升起又一层的绝望之情。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就连场中的青年都让人不明意味的皱起眉心。
人们看得出来,那不是烦恼,也不是恐惧,而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情感。
“大侠饶命啊!”
突然的,青年面前的人群里传出这么一道高声。
紧接着,更是见到其中急忙跑出一名男子。
他一身肤色泥黄,面容略显年老,脸上布有少许褶皱。
身上虽然裹着一层粗布,但是从他的脚掌、手掌、颈项这些没有被衣物所覆盖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也是个瘦骨嶙峋的苦命之人。
他一从人群走出,便是立即性地双膝跪地,再作高声:“大侠饶命啊!
我上还有一位久瘫在床之生母,下还有一名年不过十的孩儿,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如果我死了,她们该怎么办?
求求您了!大侠!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是我的家人——真的不能没有我的存在……
求求您,放过我。
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着,便见他当真弯下腰去,额头直碰上近前地面,如此的朝向青年方向叩起头来。
“求大侠饶命啊!”
“饶命啊大侠,放我们一马吧!”
“我们知道错了!”
紧接着,更是见两边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跪下地去,一边高喊出类似话语,一边一脸诚恳的一起磕起头来。
对此,青年并不作出什么表态。
他只是自顾自的抬头望天,四面环视起头顶冰墙,仿佛在眼神找寻着什么,更像是等待着什么来临。
嗤——
突然,周围人群里接二连三的发出这么一道怪声。
紧接着,便又闻见人群里开始传出阵阵喧哗,人们开始因为某些事物惊呼尖叫起来。
闻见这些声音,青年目光随即扫了过去,先是看向自己眼前的那一帮人。
也是在那之后,借着直将这整座冰墙都映上一层淡橘黄色的火光,他看到眼前的人群之中正上演着一出出活人爆炸,碎为一块块散尸的惨戏。
也正是在这的不久以后,空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下了四名来者。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个人里,有三个人身着一身黑色的贴身锦衣,手脚上前半端的小肢均附着上一只只刀甲。
脸上,戴着一只半椭圆的全脸面具。
面具上的眼洞,是为有棱有角的三角形。
不消说,这也正是完全仿照着坟喰的一身装扮。
同时,因为这些装饰,那三人就连性别都不能够叫人看清。
但是这四人中的最后一人,便是直接为他们点明了来路。
那人没有戴着面具,身着一套常见设计的灰色贴身制服,脚上突兀的穿着一双白色长靴。
纤细的眉梢,本该灵动而又富有活力的眼眸,俏丽的鼻尖,冷色系的白净肌肤,微微隆起的胸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她是为一名年轻女性,而且年纪看起来和那站在场景中央的青年应该相差不多。
并且很明显的,她是这四人队伍里的引领者。
在她的带领之下,她们正落在了青年面前的不远之处。
紧接着,她与那场中青年对上眼神。
那青年一看到她,原先紧皱起的眉头便是眨眼之间舒展开来,转而转变回了原先那张不作表情的呆滞脸色。
因为他认得出,眼前来人不是其他,正是当初那个一心爱慕于他的婳鹤。
“终于找到你了,千风师兄。”
他眼前的婳鹤这样说着,眼中,却是并不见有任何神采。
反倒是言语之间——蕴藏有些许若有若无的生杀之气。
好似猎人出言嘲讽已然遭到捕捉的猎物一般。
另一边,此刻,场上两边的习家人马已然是被尽数的爆体而亡。
除去那个已然将习家之主从墙洞之中抽离出来,并通过试探对方气息得知对方早已身死,一脸狼藉的男人以外……
所有习家来者,无一得以活命!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场上依旧得以存活的人们才是看到了使得习家一众爆体身亡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道道从地面或斜或竖,破土而出的晶亮冰锥。
只不过,在破开活人以后,它们便全都沾染上了一层鲜红血水,铺就一副地狱般的血腥景象。
“你是想要来动手抓我的吗。”
终于,千风在这场景之中说出了第一句话。
虽是疑问,但那其中却是并不蕴含丝毫腔调,语境之中,只是一片无尽的空洞与虚无。
“是啊,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婳鹤可喜欢千风师兄了。
所以这种事,婳鹤当然要亲力亲为,竭尽全力。
只是婳鹤很不明白,为什么千风师兄会来到这种偏僻地方,莫不是……
想要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
婳鹤继续如此接言,言辞轻巧,好似在和一位老朋友友好的闲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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