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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玄空秘旨 > 第二十章 难逃魔掌(上)
 
玉面夫人绸带扬动,抢先进招。紫衫女子冷哼一声,道:“手下败将焉敢再度出手?”左手探出已抓向绸带。她眼见绸带夭矫灵动变幻莫测,料来变化必多,这一抓看是向前,实则却是暗藏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不论绸带打到哪里,总是逃不脱自己这一抓。

哪知,绸带上的小圆球却是“当啷”一声响,反激过来。整个绸带便如一条长蛇吐信般,径直咬向她手背上的中渚穴。紫衫女子微吃一惊,变招奇速,手掌一翻又来抓那小球。玉面夫人手腕一抖,小球又翻将过去,自下而上打向紫衫女子手背虎口处的合谷穴。

紫衫女子手掌再翻,这次却是伸出食中二指去夹圆球。玉面夫人绸带微送,圆球伸出去点她臂弯里的曲泽穴。这几下变招不过一瞬间之事,当真只在反掌之间,紫衫女子手掌连翻两次,玉面夫人手腕抖三下,二人却已交换了五六招。

玉面夫人以一条绸带向紫衫女子递招,绸带柔软无力,却是被她内力激荡的又硬又直,如长枪一般,仍是认穴奇准,不失了准头。紫衫女子瞧得明白,见绸带再度袭来,左臂微偏,让开圆球,双足一顿欺身上前,手中竹棒已直直递了出去。

玉面夫人只觉棒影晃动,不过眨眼之间,敌人竹棒已到了面前尺许之处。这一下变化来的太快,别说抵挡,想要闪躲已然也是不及。总算她武功高强,危急中使一招“围魏救赵”。手腕抖处,绸带已从后面绕过来,圆球叮叮当当来势甚疾,打向紫衫女子脑后风池穴。

风池穴乃人身要害,只要被打中,任你武功再强,终究也是难逃一死。紫衫女子若是竹棒不收,虽可将玉面夫人制于棒下,但难免穴道受制两败俱伤。心念电闪间,当即低头避过。只这么一缓,手上竹棒一滞,玉面夫人已乘机收回绸带,叮叮当当一阵响,已将紫衫女子的招数解开。

二人这一招不过是瞬间之事,但玉面夫人却已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走了一圈,急忙展开轻身功夫,向旁急退。一时间倒也吓得脸色苍白,满是惊恐之色。只一招间,便又折了锐气。

紫衫女子却是从容不迫,袍袖带风,掌影晃动,又是一招极厉害的杀着劈将过去。玉面夫人此时说什么也不敢再正面挡她第二招,当下展开轻身功夫,在竹楼前飞舞来去。手中绸带飘动,金球急转,幻成一片白雾,一道黄光。那金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忽急忽缓,忽轻忽响,清脆悦耳,如同乐曲一般。

  原来她闲居此地,每天抚琴弄月,颇得妙理。后来练这绸带打穴的功夫,听着球中发出的声音颇具音节,终于有所顿悟,在武功之中把音乐配了上去。

其实,天地万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甚至岁时之序,草木之长,乃至清风绕林,山泉飞溅,无不含有一定的节奏。这节奏让人听起来酣畅淋漓,清新爽朗,便可成为音律。这当真也是阴阳化育,妙法自然了。音乐悦耳动听,与武功融合在一块,使出来也是柔和中正,让人得心应手。

除了绸带打穴的功夫外,玉面夫人的轻身功夫也是极有特点。她这轻功,于平原旷野之间尚不易见其优点长处,此时在枝繁叶茂的竹楼前使将出来,当真是飘逸无伦,变幻万方,让人叹为观止。她武功虽有独到之处,终究并非绝世高手,若不是凭着高明至极的轻身功夫,又如何在江湖上屡屡逃脱众人的追杀。

紫衫女子虽然武功远胜于她,但敌人一味腾挪奔跃,却也一时奈何不了她,一瞥眼间,见莫流云躺在一侧,昏迷不醒,陡然间怒火中烧,顿生杀机。猛地里左臂横伸,手掌自左下方仰拍,右手竹棒自右上方击落。

二人游斗这许久,玉面夫人轻功的路子,已被她摸准了七八成,这两下杀招实已拦住了她进途退路,要教她让得前面,避不了后面。玉面夫人危急中绸带飞扬,卷起一团白花,身子急向上跃。

紫衫女子竹棒一转,已将绸带缠住。若是玉面夫人使的是寻常兵刃,早已被她以内力震落,但绸带没半点坚劲,毫无受力之处,纵然紫衫女子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不可能将其震开。玉面夫人手腕只那么一抖,绸带竟尔又轻轻巧巧的从竹棒上滑脱。

紫衫女子眉头微皱,右手竹棒在她绸带带动下忽的脱手飞出,向玉面夫人猛击过去。旁观众人只道是紫衫女子受她内力激荡,手中竹棒竟拿捏不住,这才被带的飞了出去,不禁叫了一声好。

只有玉面夫人心里清楚。这一下变招实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但见竹棒在空中急转,眨眼间便向自己砸到。玉面夫人脸色大变,忙伏低身子向后急窜,一团青影从脸畔掠过,不容寸许,疾风只削得她嫩脸生疼。

众人见变故陡生,不禁惊呼出声。

紫衫女子更不停歇,挥掌击出,这一掌并非打向玉面夫人,却是拍向半空中的竹棒。那竹棒受她掌风激荡,便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忽的转了个身,又向玉面夫人追击过去。玉面夫人见竹棒来势甚疾,哪敢硬接,当即又以绝顶轻功旁跃避开。

紫衫女子两击不中,抢上两步,突伸左拳,又是一掌拍向半空中的竹棒。同时双脚微晃,双掌齐出,已拦在玉面夫人身前一丈之处,伺机而动。那竹棒在空中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兜了个圈子又向玉面夫人脑后飞来。

这一次,竹棒来势虽缓,但竹棒未到,玉面夫人只觉疾风已然扑至,势道猛恶之极。其实二人激战良久,紫衫女子这一掌挥出时,便已先行料到敌手的闪避方位,是以这一掌纯粹使的是巧劲,只是顺势牵引竹棒向她脑后打到。

玉面夫人这一跃一避,已然用尽平生之所学,却见紫衫女子双掌交错竟已经拦在身前,后面竹棒也是转瞬即至,已然避无可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而一人娇喝一声,一个身影一跃而起,剑光闪处已舞成了一团白光,拦在玉面夫人与袭来的竹棒之间。

只是那竹棒力道实在太过猛恶,剑棒相交,只听“当啷”一声大响,那人只觉双手虎口已然被震的迸裂,鲜血直流。竹棒仍是余势不止,“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那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和竹棒一齐摔在地上,众人这才瞧的清楚,出招相救之人正是那名叫青青的少女。

其实青青出招到毙命,也不过眨眼之间。其余四名少女只吓得一呆,赶忙跑到她身侧查看,终于一齐痛哭流涕,显然青青已然毙命。玉面夫人无暇细思,见竹棒落地,后路威胁已解,但自己身在半空无从借力,如何能避开面前的大敌?

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她绸带挥出已卷住了竹楼的柱子,用力一扯,身子在空中借力斜飞,撞向厅柱,轻轻巧巧的滑落,溜到了柱后,百忙之中避开了紫衫女子前面拍来的一掌。紫衫女子见变故突起,也不乘势追击,一伸手将莫流云拉了起来,只觉他全身发烫,犹似无骨,脉象也甚是紊乱。

平时醉酒之人,虽全身酸软无力,但脉象绝不会这般紊乱,心知有异。但想起适才他衣衫不整,玉面夫人淫·荡奢靡,杏眼含春的模样,又如何能不大动肝火,只听“啪啪”两声,已打了他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众人见她如此,都是吃了一惊。紫衫女子冷冷的道:“这两巴掌,是本姑娘替妹子打的。”莫流云脸上吃痛,顿时酒意醒了三分,待看清楚那紫衫女子的容貌,忽而惊叫一声,道:“是…是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伸手摸着疼痛的双颊,转头向四周一扫,眼神仍甚是迷茫,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哪里?我怎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紫衫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莫流云在觉禅寺中,所见的那位从天而降的白衣女子。

只听她又冷冷的道:“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话音未落,一名少女“霍”得站起身来,长剑一抖,剑尖指着紫衫女子道:“哼!你杀了青姐姐,还想说走就走的么?”

玉面夫人轻飘飘拦在那少女面前,手一摆向紫衫女子道:“二位就这样走了,我这极乐山庄不是又寂寞冷清的很了么?”紫衫女子道:“凭劳驾这份床上功夫,天下那个男子不会拜倒在石榴裙下,又何愁座上无客?”她这两句话实是极尽讥讽,玉面夫人又何尝不知。

哪知她丝毫不以为意,更连地上的青青瞧也不瞧上一眼,仍是媚笑道:“姑娘说的虽然不错,但夫人我一向讲究缘分二字,虽然缘为天意但分在人为。莫公子今日能到我这极乐山庄,自然是大大的缘分。既然如此,又岂能就此便轻易让你把我的情郎带走?”

顿了一顿又道:“姑娘也大可在这里住上几日,夫人我很是欢迎。”紫衫女子一声冷声,一股杀气直逼过去。玉面夫人忍不住面上变色。但她见了莫流云那一张俊俏的脸庞,实在又是春心荡漾,撩骚的很。

又是一声娇笑,道:“姑娘这气势可真是吓人。夫人一向喜欢清静,最是不喜打打杀杀。既然姑娘也看上了这小子,那夫人尽管让与姑娘便是。”她说话依然是千娇百嫩。紫衫女子道:“你这妖女再胡言乱语一句话,瞧姑娘不把你舌头割下来。”

玉面夫人娇笑道:“不敢,不敢。只是,莫公子醉成这样,还能飞度山涧的么?不如,就让夫人送二位过去如何?”紫衫女子冷哼一声,伸手将莫流云右臂扯过,搭在自己肩上,左手拦了他腰,向外走去。

莫流云兀自摇摇晃晃,头脑不清,似是腾云驾雾一般,断断续续的道:“在…在下不过…不过酒后乏力。姑娘…”紫衫女子秀眉微蹙,右手食中二指在他小腹上重重一戳,莫流云哪里能受,当即痛的脸色红涨,“哎呦哎呦”说不出话来,当真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几名少女脸上含泪,蠢蠢欲动,却被玉面夫人以眼色制止。她脸上笑容不改,声音却已转冷,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依然嘴角微扬。就算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下人就在面前死去,更何况还是为了自己而死,这人竟还能微微发笑,仍自想着床笫之欢,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而已。

紫衫女子带着莫流云到了山涧边,相了相形势,又将莫流云负在背上,深吸一口气在丹田中稍加运转。虽激战良久,真气受损,更何况还负了一人,但自忖要飞度山涧也是不难。道了一声:“抱紧了。”

双足微蹬,已如一只飞鸟般,向山涧另一侧的山峰飞旋而起,呼啸而去。莫流云身材不甚高大,但毕竟是男儿身。紫衫女子背负着他,却仍显体态轻盈,毫不费力。二人直如巨鹰升空,一个盘旋,落在涧谷中央的树梢,准备借力再起。

哪知就在紫衫女子脚上一用力之际,突觉双足似被什么柔韧的东西缠住了,就连裤脚衣摆也碰上了钩刺,心念电转立知不妙。饶是她应变奇速,仍是迟了一步,二人身躯已急速下沉,瞬间没入了翠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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