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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酒誓,血红玫瑰

“栖,栖凤?”段韶愣了好一会儿,虽说栖凤会弹琴,但他哪会相信栖凤的琴艺能高到这种地步去,不由探究的望向了身后的段栖凤。

栖凤捏着小拳雨点般轻捶他的肩,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段韶忽然大笑起身,捧起桌上的酒坛,仰头便灌,而后拂掉酒水,“哈哈哈,爽呀,太爽了。听大人,我妹妹奏曲招来的鸟儿,莫非有六十之多?”

极乐殿演奏水平的评判,最主要是看乐声能吸引多少鸟儿来,整个天绝峰,几乎全是喜欢乐声的鸟儿。

而听山,最好成绩是引来五十九只鸟。

“八十八只。”听山大人并不隐瞒,“而且,都扑扇起了翅膀。”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记得有人连六十只都突破不了啊。”段韶讥诮,“输了是吧,很光荣吗?”

听山眉头一皱,很是不爽。

“那你还不走,赖着干啥?”

“宴席还没结束!”听山瞪了他一眼,伸手抓过一片五香牛肉干,贪婪的嚼起来。

“这个,山中的极音殿,是不是该归我妹子了?”

“放屁!”听山终于发怒了,“我这极音殿,她还没资格得到?”

“哈哈哈,堂堂听山大人,布告天下尽知!你,不会要耍赖吧?”段韶极为不屑,“不然,你还是奏一曲,好歹试试呗,要是你侥幸赢了呢。”

“输都输了,再奏,反而奏不出水平来。”听山白了他一眼,“不过,我在等,等有人来打败她!”

“狐门圣宫?”

“她……”听山愣了愣,“她,还不行!”

“南极音,北狐门,双双占据天下器乐霸主之位。”段韶不高兴了,“本将军倒不知除了你和狐门圣宫的宫主外,还有谁能招来八十八只乐鸟?”

“有,秋月!”听山夺口而出,“秋月一定能赢她,我这极音殿,一定会是她的!”

“可是,直到现在,秋月都还没有消息啊?”栖凤急急的接口道,她从没担心过秋月是否能赢得了她,她担心的是秋月的安危。

这几日,她特别特别想念秋月,时时都在为秋月祈祷平安。

“她会来的!”听山坚定的道。

“真的?”栖凤喜道。

“真的?”三夜也冲了过来。

“启禀宫主,山下有书信传来!”叶凉生在殿门外高声报道。

三夜忙跑去将书信取来。

“狐门圣宫宫主麦朵朵,携秋月前来赴宴,已送其上山,请宫主知悉!”栖凤展开书信一看,不由大喜过望。

栖凤忙对段韶道:“你不要只顾着自己喝酒,先招呼着客人,我去接秋月了!”

“去去去,这里不用你管!”段韶挥手道,“听大人不愿献曲,就听听秋月的曲儿吧,看她的水平是否真如听大人所言?”

“秋月的器乐肯定比我强多了!”栖凤笑道,“三夜,我们走。”

“哦,对了。为兄既然来了,那就由为兄主持酒誓仪式吧,你正好避一避。”段韶笑道,“秋月回来了,我段韶的妹夫也择到了,哈哈……”

“好啊,这便是双喜临门!”立时便有人接道。

栖凤羞红了脸,幸好她戴着面具,强作镇静道:“一切但凭兄长安排便是。”

说完,匆匆拉了三夜就往外奔去。

既然找到了秋月,择不择婿其实并不重要了。但做人不可无信,这“约夫”的戏,还得演下去。

众人一片叫好声,催促段韶赶快主持择婿的开场仪式,酒誓。

“诸位,按照天绝峰布告所言,凡手持秋月信物入宴之人,均可自愿成为被择婿对象!”段韶起身,昂然而立,骄傲满满,将“被择婿”三字咬得特重,心道,不论你是一方豪雄又咋样,还是得由本将军家妹来择,相得中就给我段韶当妹夫,相不中,哈哈,滚蛋。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来之,则愿被择之!”陈霸先首先站了出来。

“来此目的,便是被择中!若能成段大将军妹夫,亦不胜荣幸!”杨忠也豁然而起。

段韶霸道的一挥手:“依布告所言,虽不限年龄,不限地位,不限是否婚配,但,即便过了家妹那一关,小心,到时还得看本将军脸色!”

“天下尽知布告内容,相信段家不会言而无信吧!”众人根本不理段韶的威胁,又陆续站出了几人。

陈霸先、杨忠、高澄、宇文导、唐邕、元戊等六人各捧了一只大海碗,自觉地排成一列,齐齐站在段韶之前。

“没有了吗?”段韶虎目一瞪,向四周一扫,讥道,“高洋啊高洋,好歹还是京畿大都督,好歹还是高家人,就这么怂?连竞争一下的勇气都没了?”

“哼,我高家汉子,岂会让你笑话!”高洋故意装作挺威武的样子,大踏步上来,不服气的嘟嚷着,“我高洋会是喝不了一碗酒的人吗?”

“天凤之女择婿,怎会少得了皇上?”段雨桐见这几人争先恐后往前站,心道,这哪是什么看中段栖凤的美貌,又哪有什么丁点爱情可言,全都他娘的为了争抢天凤之女而已,卑鄙、下贱,不由气恼道,“弧离,上去!”

弧离忙拿了只海碗,上前站在高洋侧边,道:“本公公代皇上参与!”

“行!”连皇上都想当他的妹夫,而且还得看家妹脸色,段韶心情甚佳,意气风发,“酒来!”

立时,便有兰改捧着一只硕大的酒坛上前,“咚”的一声放在段韶面前。

段韶掀开坛盖,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忍不住高呼一声:“好一坛玫瑰酒!”

“血红玫瑰!”元戊纠正道。

“嗯?”段韶不满的瞪着他。

“这可是听山大人珍藏了十三年的女儿红,”元戊补充道,“再加上今日一早,兰改和在下采摘红玫瑰浸泡。试问,天下还能有比此酒更红,更鲜的吗?”

“女儿红象征父爱,红玫瑰寓意爱情!”听山大人忍不住接口道,“若喝了本座的血红玫瑰,却辜负了段栖凤者,本座断然不饶!”

女儿红,乃父亲在女儿出生之日窖于地下十八尺,出嫁时取用,听山提前取用,便意味着他确信小女已不在人世,便将段栖凤看作了自己的女儿。

“既如此,段韶请听大人一并痛饮此酒,如何?”段韶是个爽快人,你对家妹好,我自然对你好。

“本当如此!”听山毫不客气的放下圆月弯管,挥挥手,第一次在人前没要琵琶美人跟上,头上的抱笙也自然没能跟上来。

“上酒!”听山立于段韶身旁,威严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八人,低声喝道。

两侍女盈盈而上,为听山和段韶斟满酒,然后退下。

八人则陆续上前,各自从酒坛中舀了满满一碗酒。

酒红似鲜血颤栗,酒香若情爱氤氲。

“浓酒一碗,誓言一生!”唐邕捧着酒碗,第一个上前道,“若中,死生契阔,直到地老天荒;不中,隐身而退,绝不怀恨在心!”

举碗,仰头,一大碗血红的酒灌下,也顾不得湿了衣襟,将海碗砸碎在地:“若违誓,当如此碗!”

接着,宇文导等人陆续上前,立誓,砸碗。

弧离戒酒,即便功力不弱,亦费了好大劲才干掉一碗,然后头就有些晕乎乎,将海碗往地上一扔,“叭”的一声响过。

然而,这一声刚响,接着又是“诤”的一声响起,其音绕梁,久久不去。

“大胆!”听山大怒,喝道,“本座的琵琶美人,岂容他人玷污?”

一声喝吧,猛吸一口气,肚子渐渐胀圆。

众人大惊失色,原来,这弧离将海碗砸偏了方向,碎瓷溅起,正好划在一琵琶美人的衣裙上,而这裙,偏偏就是一只竖立的琵琶。

翠绿的琵琶淌着血红的酒液,煞是怪异。

而更为怪异的是弧离的脸,在听山一吸之下,赤橙黄绿蓝,不断变换着颜色,眼耳口鼻舌,不断变换着形状。

更令弧离恐惧的是,身子也开始不听使唤,正要身不由己的前扑时,听山却厌恶的一口气呼出。

弧离立刻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飘飘摇摇望后飞去,“轰”的一声砸在殿壁上。

顿时便被砸得头破血流,弧离狼狈的爬起来,一摸后脑勺,全是血。

“皇上的总监大人,你也敢如此羞辱?”段雨桐大怒,一时间失了理智,就要扑上去教训听山,好在师沛然及时制止了她的胡闹。

听山冷声一哼:“我听山的琵琶美人,谁动了,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干!”段韶哈哈大笑,与听山相对而饮。

如此,择婿酒誓仪式方告完毕。

“什么狗屁美人,真不要脸!”殿门外,狐门圣宫宫主麦朵朵冷哼一声,不顾栖凤阻拦,怒冲冲的直奔殿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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