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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临行蜜蜜逢 > 第92章 道听途说
 
  其实如今的时辰也还不算晚,只是天黑得越来越早了,远处的天空余霞尤在,只不过已如墨色浸染,微微黯淡了,月的雏影已跃然天边。

  文徽行一只脚迈出钦政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半边儿了。她竖起耳朵一听,园子里那种处处透露着靡废气息的乐曲声似乎又响起来了,她皱一皱眉头,不会吧?又开始了。

  她在心中默默将那个齐远骂了一千遍,如果这时文徽行手上有一个写着齐远生辰八字的小人,她恐怕会拿着针狠狠扎一扎他。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还企图用美女腐蚀咱们侯爷的意志,真是太可恶了。

  如果轩辕临玩物丧志...文徽行想了想,如果发生这种事,她可能就要考虑换一个上司了,毕竟这年头,可别她还没查出文府一案的线索,自己的靠山就倒台了。

  她摇摇头,轩辕临毕竟年轻,即便是天纵英才,也难免被诱惑吸引,她还是得找时间再劝劝这位晋远侯吧。

  圣上需他留在苏州养病,可不是应允他在这玩物丧志,享乐的。

  文徽行甚至连谏言都已经想好了,“侯爷,贤者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万不能乐不思蜀,朝廷需要您啊!”

  想到这里,文徽行突然觉得自己在轩辕临身边的定位似乎出了问题,她这么忠义正直,直言进谏的人,当一个侍卫太屈才了,应该应聘晋远侯的门客才对。

  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她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园子一段距离了。身上还带着伤,手头又有银子,不叫马车做什么?

  文徽行现在手头银子不少,于是顺手就拦下了一辆相对不错的马车,马皮看起来十分健硕,马车夫看着和蔼可亲,车内还铺设了软垫子,一看就是要多付银子的样子,但文徽行不在乎,她有钱啊。

  她大手一挥,相当阔绰:“老伯,走趟城西。”

  车夫爽快地应了,文徽行上了车,马车沿街巷缓缓驶过,文徽行从马车里探出头:“老伯,从这儿到城西得什么时候?”

  她看一看天色,暗是暗了些,但还微微有些亮意,若是够快,宵禁之前应该能到城西了。出来之前,她给门房留了话,可能会晚些回来,反正她身上带着侯府金令,也不会被苏州防卫司的人太多为难。

  车夫道:“到也快了,再有个一炷香不到也该到城西了。”赶车的老头一手扯着马缰,一手拎着马鞭,回过头来:“这位小兄弟,听你这口音该不是本地人吧。”

  文徽行说的官话,确实是明显不同于苏州的吴侬软语的,于是她应了一声。

  车夫又道:“哎呦,怪不得,您大约还没听说吧,如今城西啊,可不算太平。大家都忙着从城西搬去别处,倒是小兄弟你,还往城西去。”

  不太平?这不太平的原因文徽行可太清楚了,但是她到也好奇,这赶车的车夫口中的不天平又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哎?这我还真没听说,城西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文徽行试探道。

  八卦乃人之天性,上至宫廷庙宇、高门侯府,下至勾栏瓦舍、街头巷尾,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八卦。像是这种赶车的车夫,成日穿梭在城里的各个地方,对于苏州城大大小小的事,他们的消息灵通程度不输于官府。

  那车夫倒吸口凉气:“咱们也不是什么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只是如今城西出的怪事可谓是前所未有,骇人听闻呢,如今一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让人瘆得慌。”

  文徽行打探道:“哦?愿闻其详。”

  马车夫将手中马鞭一挥,马儿顿时加快了脚力,车夫道:“好像就是昨日吧,在那河滩上有人发现了一个瓦罐。”

  “瓦罐?”文徽行眼睛一眯,眉头一锁。

  “是啊,不大的一个罐子,听说啊,里边是个死了的女娃娃。”

  “竟然有这等事?”

  “如假包换啊!这事可邪乎了。那罐子就那么一点点,却塞了一整个人进去,你说,这是常人能做的到的吗?”车夫比量了一下大小,努努嘴,示意文徽行看他的两手。

  文徽行面上假装惊骇:“自然是不可能,这个大小,小婴儿还差不多。”

  “哪里会是婴孩儿呢?是个正经八百的大姑娘啊,这户人家算是这半辈子都白忙活了,好不容易熬到女儿出嫁,结果又出了这种事。据说死了七八个呢,真真是…哎。”

  车夫边说边叹息:“你要觉得这事儿这就这么完了,那也太过简单了些。这里边的猫腻可大了!”

  文徽行坐在他后边,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问道:“哎?此话怎讲?”

  车夫却故弄玄虚起来:“这话,嗨…官府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一个赶车的小老头能知道些什么?”

  “哎呦,您妄自菲薄了,高手可都在民间呢,官府也是心大眼小,可不及您精细,快给兄弟透露透露。”

  文徽行抖了抖衣兜,银子在袖袋子里碰撞发出声响:“不瞒您说啊,小兄弟我不差钱,就好听个这些民间秘闻。”

  车夫也是个老油条,顿时明白了过了,左右打量一番,看着文徽行年纪不大,身上衣着不差,生得俊俏,像是个小少爷,也不像是个不肯掏银子的主,于是便也开口:“老夫也就是怕惹事,不想扯嘴皮子,小兄弟你啊,一听一过也就罢了,可莫要往外说。”

  文徽行应道:“那是自然,老伯您就快些说吧,我都等不急了。”

  那老车夫清一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如今死的这些个姑娘,据说啊都是豆蔻年华,你可知是为何?”

  文徽行皱眉:“为何啊?”

  那老车夫叹口气:“都是从前的事了,也就苏州的一些个老人知道这些。”

  文徽行眼睛一亮,很多时候,官府明里调查反而不得其果,偏偏就是这种街头巷尾的暗访能炸出不少事情呢!

  道听途说未尝就不可信,广撒网多捞鱼,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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