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师啊？”
柴暖暖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开口，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惊喜。
张泽文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温和地同她解释。
“是的。就在三条街之外的那个小学。”
“教什么科目啊？”
“数学。偶尔也会带一下低年级的音乐美术这一类课。”
“哇，你还懂画画。”
“只是教小朋友罢了，不算特别懂。”
我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似笑非笑盯着正聊的热烈的柴暖暖看。
她亮晶晶的双眼里闪耀着崇拜的光芒，连张泽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挠头，“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而已，没你讲的这么好。”
我怕柴暖暖再说出什么夸张的赞美，把这个害羞的数学老师直接吓跑，抢在她前面开口。
“还没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生意呢，你的学生真的这么喜欢我们家的蛋糕啊？”
“很喜欢。”
他认真的点点头，眼角飞快瞥了一眼柴暖暖，“我也很喜欢。”
柴暖暖脸刷一下就红了。
我忍不住逗他，“小孩子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的，以后你还是别天天来了。”
他接不了话，只能傻眼的看着我，过了一小会，又不确定的看向柴暖暖。
她如果不是和我隔着一个收银台，我旁边又站着已经快成为她男神的数学老师，可能已经想冲过来打我了。
现在她只能怒瞪我一眼，转头朝张泽文微笑。
“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小朋友每天都吃这么多甜食的确不太好，下次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有几个人，我准备些适合小朋友吃的糕点给你。”
张泽文惊喜的问道，“可以吗？”
我默默撇嘴。
这个女人，店铺刚开张那几天做试吃的时候还一个劲和我说，要做甜一点，小孩子就是喜欢吃甜的。
才短短一个月，就已经把自己说过的信条抛诸脑后了。
“当然可以了。而且你每次都买这么多，我可以给你算优惠一点。”
我笑眯眯补充，“再买足一个月，老板娘也可以送给你。”
这下，张泽文也脸红了，他伸手捂住嘴鼻，掩饰性的低咳几声。
我第一次见到害羞起来连耳朵也会泛红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柴暖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装温柔，气急败坏的朝我吼道。
“白沫！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会打你！”
我耸耸肩，主动退出战场。
“不打扰你俩总行了吧，我去看着烤箱。”
说完我绕过橱窗柜台，走进后面的操作间。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不碰操作间里的设备的，更别提现在身上还有伤口，这么说只是想把外面的空间留出来，让他俩多说说话罢了。
我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好像真的只有盯着正在工作的烤箱这一件事，是我可以做的。
我凑近烤箱，试图看一下柴暖暖正在烤什么东西，但什么都没看清。
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让我开始不由自主分泌口水，有了饿的感觉。
我在里面闻着诱人的香味，忍耐了彷佛半个世纪那么久，烤箱设定的烘焙时间还没走完。
我终于忍不住从门口探出头去。
柴暖暖正在给一名带着小男孩的妈妈结账，男孩只比收银台高了小半个头，拽着妈妈de衣角，圆鼓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摆在他们中间的面包。
他妈妈把其中一个递给他，他立马欢呼一声，拆开袋子大口吃了起来。
柴暖暖弯下腰来，笑着问他，“好吃吗？”
他嘴里还咬着面包，没法说话只能不停点头。
他妈妈爱怜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也笑着对柴暖暖说，“这孩子，这几天一直囔囔着要来这里买吃的，说你做的东西全部都好吃。”
小男孩咽下了嘴里的面包，还不忘补充道，“人也好看，大姐姐好美啊。”
柴暖暖被他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嘴这么甜，姐姐再送你个好吃的。”
说着从橱窗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纸杯蛋糕，装到小盒子里递给他。
他接过来的盒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谢谢大姐姐。”
“要让妈妈也尝一下哦。”
男孩妈妈再三向她道谢之后，才牵着心满意足的小男孩走出了店铺。
柴暖暖开始简单整理柜台里的东西，我从后面走近她，斜靠在收银台旁。
“还挺有成就感的吧？”
她噙着笑，脸上光彩照人。
“是啊，每次遇到人当面夸我做的东西好吃，就觉得很满足。”
我环顾四周，没再发现人影。
“张老师呢？”
她手里的动作没停，“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放他走了？看架势，我还以为你们有话题聊到天荒地老呢。”
“他有工作的，赶着回去上课。”
我啧啧了两声，凑近她低声问道，“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谈了一下以后可以给他学生做些什么吃的。”
“什么？我刚才费了这么大劲撮合，你俩就在聊这个？”
柴暖暖终于整理完毕，关上柜子的门，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你还敢提，刚才你一直在乱说些什么？”
没经过她同意就帮她表了态，的确是我理亏。
“对不起嘛，我就是觉得你俩明明都互相有好感，早点讲破在一起多好。”
我话音刚落，她突然拿起一块洁白的抹布，快步走到透明柜台前面，擦拭起玻璃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不明所以，只能跟了过去再次确认道。
“怎么了？”
她停下擦拭，转身回看我，嘴张了又张，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块抹布在她手中，被紧紧攥成一团。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她又犹豫了半响。
“小沫。如果他知道我的过去之后，也那样看我怎么办？”
现在的她和刚才判若两人，轻咬着下唇，眼底一片惊慌失措。
她目光炯炯的等着我回话，好像我是她的救世主。
我不知道这个疑惑在她心底盘桓了多久，但我知道不能让它变成永远的恐怖，阻止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如果他是那样的人，那他根本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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