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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语书屋 > 极致浪漫关渡关穆州 > 第119章 坠下楼梯
 
学校离关宅其实并不远,自己走路也不过二十多分钟。

但自从李汝因决心隔断关渡和外界的联系,她只要一下课,出校门便是两个保镖等着她。

看着还挺高大,墨镜倒是没带,不过脸色无论何时都是板着的。

但别的瞧见了学生觉得威风,把她传成家里有钱的千金,受家中万千宠爱的那种。

关渡只觉得窒息,平时想买什么玩意儿,都能被保镖拦住,保镖让她把想买的东西写在纸上,他们来帮她买。

总之,就是堵去她一切出路,关渡起初十分抗拒,想了各种办法逃走,但结果都是徒劳。

但因为这些保镖,关渡在学校的流言蜚语就没停过,但都是悄悄的,毕竟对于有钱家的千金小姐,她们倒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关渡说些什么。不过有关于自己的传言从来没停过,她倒是习惯了。

她因为这种窒息的感觉,晚自习都待在学校,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半才出来,那两个保镖依旧屹立不动。

关渡刚走过去,其中一个保镖便给她开了车门。

"哥哥,你们不累吗?"关渡勾起唇,看着其中一个看着年轻高大,侧脸坚硬流畅的保镖问。

那名保镖自然不理关渡,但不妨碍关渡继续搭话:"其实你们下次可以坐在车里等我的,我懒得逃了,反正也逃不掉。"

说罢,她瞄了几眼保镖,那人坐在副驾驶座,依旧不说话。

关渡叹了口气,掏出张纸,递给保镖,那名保镖看了一眼,没有接。

"你流汗了,擦一擦吧。"

保镖听到关渡如此说,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接过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遍。

关渡咯咯笑了几声,"骗你的,自己出没出汗不知道吗,现在天气还凉快着呢。"

那保镖脸色更加黑,主驾驶,也就是那名在开车的保镖听了关渡的玩笑后,也扯着嘴角忍不住笑了,后又觉得不妥。往里敛了敛。

关渡又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但其实她也不在意:"开个玩笑放松一下罢了,你们整天板着脸我都替你们累,没事我们可以聊聊天?"

两名保镖仍旧不语。

关渡自觉没趣,觉得他们简直就是木头,不过倒是真的敬业,估计李汝因会很喜欢他们。

不过,即使他们对关渡如此冷漠,但也抵不住关渡与他们搭讪的想法,例如班上偶尔会发发饮料和果汁让学生解压的时候,关渡就会早些出校门,带给那两个保镖。

久而久之,那两个保镖在面对关渡的时候脸色总是缓和了许多,偶尔也会同关渡说说话,虽然仍旧是"嗯","知道了"这样的字眼。

特别是那名关渡最开始搭讪的,还有点小帅的保镖,通过她的搭讪,她了解了他叫肖程。不过二十五、六岁,平时总是不苟言笑,但看出关渡没有想逃跑的意图的时候,偶尔也会给关渡买点小吃之类的。

关渡每每看到这些小吃的时候都异常开心,但那些都是明面上的罢了,心内时时刻刻都十分交焦急,只想着什么时候再联系关穆州一趟。

但这事让她纠结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她被保镖护着接送一周后的第一天,从校门口出来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关穆州。

他的车停在学校对面,穿着黑色衬衫,手中拿着墨镜,似乎将头发剪短了些,却还是好看的不得了,他远远看着她,眸中却有些沉重。

她脚步止住,拿着饮料的手紧紧捏着,她看着关穆州朝她走来,但她沉下了脸,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向他奔过去。

她看过那两个保镖在李汝因面前汇报的模样,她知道,即便和保镖打好了关系,那两个保镖唯一的雇主依旧是刘汝因,他们听的便是她的话。

她不知道李汝因跟他们说过什么,但若她现在绝对不能毫不顾忌的过去。

站在原地,即使那么远,也能看出他这些天脸色似乎不大好,她看着关穆州过马路,每一步好像都打在她心上。

心中的想念全部涌了上来,她步子也忍不住的往那个方向而去。

"关小姐,请跟我们上车吧。"

还没迈开两步,关渡便已经被前方的高身影挡住,她抬头,瞧见了的便是肖程那张脸,另一个保镖已经开好车门等着关渡上车了。

关渡没说话,肖程似乎看出关渡心情不大好,于是问:"您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买的吗?"

关渡紧紧掐着自己的手,三秒后,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肖程眉头皱了皱。半晌才道:"那就上车吧。"

关渡停留了一会儿,才道:"……好。"

她远远的看着关穆州,她瞧见他停下了,没有上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关渡撇开眼不想再看,只是坐在后车上后,利落的将车门一关。

今天是肖程开车,另一个保镖坐副驾驶座。

路中途时,他发现关渡一言不发,不由得问:"关小姐,不开心吗?"

关渡不想回话,只是看着窗外。

一向叽叽喳喳的人反而沉默了,这让他们觉得反常。

肖程在红绿灯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关渡居然眼睛红了,连忙将纸递到了她手里,问她怎么了。

关渡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倒是更惹人怜爱了,不过肖程作为一个保镖,倒是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也不知怎么安慰。

往后几天,关渡都是这样的郁郁寡欢,肖程有些于心不忍,之前那么活泼的女孩子,转眼间便变成这样了。

"你们向往自由吗?"

良久,关渡才问起这句话。

肖程和另一个保镖都愣了一会儿,半晌,关渡才自嘲道:"算了,当我没问。"

当晚,李汝因在院子后边照常问起关渡的状态。

肖程说的是:"一切都好。"

"有没有人来找她,最近。"

李汝因雇肖程的时候,便同他说,一定不能让任何人来找关渡,特别是关先生。

肖程倒是没多想,不过他猜测,关渡如此难过会不会跟李汝因把关渡管的太严格了有关系。

他不大忍心把关渡的状态全部告诉李汝因,其实那天他看见了关穆州来找她了,但他倒是没跟李汝因汇报这些,话到了嘴边还是隐瞒下来了。

连肖程自己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是莫名想起了关渡说的那句话,也可能是偶尔带的那些饮料?

他不清楚,但李汝因面对他这样的回答并没有放他走,而是用精明的眼神打量着他,道:"你可不要替小姐有什么隐瞒,我说过了,不管什么事都要给我汇报,小姐这个人很会讨人喜欢,但你也不要忘记你的雇主是谁。"

这话便带着些警告了,肖程点点头,李汝因才放他走。

这次谈话被关渡在房间上边听到了。她紧紧抓着窗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没有任何办法,也出不去,李汝因也如同从前一般,话也不同她说,不止她,就连有些新来的仆人对她态度也冷冷的,关渡即便再再不在意这些,久了心情也不少的烦闷。

即便是周末,她也睡不好。

甚至是通宵。习题和卷子都有些看不进去,清晨六点,她顶着黑眼圈出了房门。

刚开门,便看到了走在她前方的李汝因,她起得早已经是常态了,关渡并不想给她打招呼,只是走在她身后,也不说一句话。

到了下楼梯的时候关口,李汝因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动静,忍不住回头一看。便看着顶着黑眼圈拉着脸的关渡,明显吓了一跳。

"一大早吓死人了,你不会出声的吗?"

关渡冷笑:"您不是冷暴力一套一套的吗,都这样了还要我出声给您问好?"

李汝因脸色因为她这一句话便变得很差,她返过身看着关渡道:"一大早你什么语气?"

关渡眼也没眨:"我不想跟您吵架,您要是不下楼,就先让我下去,我会让林妈去多做一杯绿豆粥给您喝,帮您降降火。"

"你现在张口闭口便是讽刺,是觉得自己不得了了是吗?今天家里会有客人过来,你去睡一觉待在自己房子里别出来,或者用化妆品遮一下你的黑眼圈!别吓着我待会的客人了。"李汝因依旧语气不好,指着里边的房门对她说。

关渡定定的看了李汝因几秒,拨开她的手,淡淡的两个字:"我不。"

说罢,她便要先一步下去,李汝因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你最好听我话!再这样固执己见我能保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关穆州!"

关渡听到他的名字,脚步一顿,李汝因强拽着关渡的手臂,将她往她的方向一拨,压着脸挑出这些天的事:"提到他的名字便瞬间看来是无比思念啊,回去把仪态整理好一点!"

关渡推开李汝因的手臂,眼里一阵波澜,但说出的话只是:"我要吃饭了,您让一让。"

关渡铁了心要下楼,但李汝因见她跟她又杠起来了,伸手去碰她,关渡心中的压抑终于控制不住,将手一挥,力道稍微重了些。没有意识到早上刚被管家拖过的地板光滑无比,下一秒便是李汝因脚底打滑,不受控的叫了一声。

李汝因脸色惊恐,想伸手去抓住关渡,关渡下意识也想去抓住她,她另一只手又想去抓栏杆,却抵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推力!

李汝因尖叫一声,随后便是伴着楼梯滚了下去。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响,她摔晕了过去。

关渡站在楼梯口。全身发冷,下一秒便不受控的想跑下去,可脑袋瞬间紊乱,竟然心中生出了一丝犹疑,这点犹疑生生的绊住了关渡的脚步,也拉住了她心中的理智。

在还没跑下去的时候,林妈便走到了客厅。

"早餐好了,快下来吃……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林妈一眼便看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汝因,大惊失色,连忙吓得检查李汝因的呼吸,似乎是还有呼吸,才放心了一点,接着连叫了几声见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叫声吸引来了另外几个保姆,看到如此后,也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说着就要报警。

林妈抬眼一看,便是还在站在楼梯口没有血色的关渡,林妈本想喊她,却欲言又止了。

接着。便是家里人手忙脚乱的打120,另一个年轻点的仆人问:"要不要通知先生,现在老太太都不许先生回来了,这件事……"

"当然要!"林妈还算是家中的老人儿,一下子便能理好思绪,指挥着那些人道:"小许,你去给先生打电话,刘玲,你打120,要快!老爷……老爷还在外边办事。这件事先就先不跟老爷说了。"

得到林妈的指挥后,家中的人都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关渡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汝因,手脚更加发冷,甚至她觉得,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就是自己。

一种无力感和不真实感袭面而来,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明明去年这个时候还好好地,一切都是。

关渡朝着这个角度往下看,便看到了林妈那张有些复杂的脸,在关渡看过来的一瞬间立马恢复,她对关渡道:"小姐……吓坏了吧,要不要来先吃早餐?"

这样试探的语气让关渡莫名不爽,她摇了摇头,转身便进了房间。

林妈脸上依旧转成了犹疑,她最终叹了声气,连忙回工人房换衣服去了。

心中默念,希望没事。

医院。

李汝因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她虽然看着年轻,实际年龄其实已经摆在那儿了,身子自然不比年轻了。关渡站在门外,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到半年,她来了两次这个地方。

她心中想,真是孽缘,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她的心却比上次更加煎熬。

她听着自己手腕上一点点走过的钟表,腿也感觉不到麻,尽管方才脑子里闪过一万遍恶毒的想法,此时却只希望李汝因能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旁边的脚步声。她侧头望去,便看到了关穆州。

关渡紧紧捏着手,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却是在这个地方,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更不想……

更不想面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关穆州向她走来时,她甚至想逃跑,但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心中难受至极。

他面色是冷的,这种冷她许久都没有从他面上捕捉到过。

关渡撇脸回来,不想再看,她只是盯着地板上白色的纹路,却在下一秒看到了自己眸前的他,她一言不发,似乎是不想说话,却不料他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一字一句,沉声而带着凉意:"发生什么事了。"

关渡讨厌这抹凉意,抗拒的情绪在她心中油然而生,这种抗拒让她直接开口便是利刃:"你能来这里,想必已经听说了。"

却不料关穆州道:"我要听你说。"

关渡抬起头看他,在他眼眸里捕捉到一抹凉薄,她突然心底害怕,可面子上的倔强不允许她暴露这样的害怕,只是冷着脸道:"你听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便在关穆州脸上看到了怒气,他重重的的捏起关渡的手臂,将她往前一拉,关渡便差点撞到他怀里,他加重语气,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戾气。

"不要说气话,你不会那样做,所以现在给我重新说一遍,在家里发生了什么。"

关渡试图退后后一步,却被关穆州紧紧攥住,不让她有任何退后的余地,关渡咬牙:"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不发生这种事,你永远不会来见我。你不会关心我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关渡只觉得她说完这话后,他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却是低着头的,似乎与她更近了些,她现在只要抬眸便能看到他复杂而有些深沉的眼眸:"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问题。"

这句话彻底触及到了关渡某个点,她敏感的甩开关穆州的手:"你怀疑我是吗?"

关穆州刹那间未语,便是这刹那间的沉默,关渡的心便一下跌入谷底:"你真的怀疑是我故意推的?"

"我不怀疑你。"关穆州眸间里多了些心痛,是为刚才产生的那不切实际的念想而心痛和自责:"但是你必须说给我听,因为就算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理解你,你这样的态度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必须要由我知道事情后全权为你,你明白吗。"

关渡闭眸,她说不出口,心内拉扯的厉害,一方面让自己全部告诉关穆州,可是告诉关穆州后他会怎么做,即使自己不是有心的,也的确是她导致的。

她沉默好久。关穆州等了她好久,才听到她说:"就是我推的。"

关穆州觉得自己都要把关渡的手腕捏穿了:"关渡!"

关渡抬眼,眼眸里全是泪水,似乎一低头就要落下。

关穆州心中生出无比多的心疼感,其实听到这样的事发生,他心中却是在刹那间产生过一点点的复杂怀疑,他不想骗她,但就在刚才,看到她的态度,他心中只剩下了愧疚。

她越是这样的态度,他便越是觉得不可能。

将她拉近怀中,手抵着她的脖间,似乎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似乎这样就能弥补方才的愧疚。

关渡只到他胸膛,死死咬着牙,闻到记忆中的香气,他熟悉的味道,却一点都没有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不想说便别说了吧。"

良久,她听到他说了这句话。

关渡感觉到自己眼前已经湿润了,挣扎、气愤、难受、无措。

她在他怀中,良久,她自暴自弃道:"关穆州,我觉得我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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