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顾母发现顾小蔓总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常常对着手机发呆，只要听到门外有动静就立刻跑去开门。分明是在等人。顾母问她，顾小蔓却只是摇头，越发的沉默寡言。
然，骆晋她没有等到，却等来了沈卫婷。
“你怎么住在这么个破地方？”沈卫婷在老式的家属院里找到了顾小蔓，这里租住的大多是外地来打工的人，又杂又乱。
顾小蔓正在洗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警惕地看着一脸轻蔑的沈卫婷，“你找我？”
沈卫婷皱皱眉头，“废话，要不然我才不会来这种破地方。真搞不懂，你不是傍上我姐夫了吗？不也没几个月吗？这么快我姐夫就腻了，怎么也没给你点分手费什么吗？”
沈卫婷的声音不算大，但院子里晒太阳的几个妇女还是听见了，她们看着顾小蔓表情变得很异样。
顾小蔓环顾了四周，已经有人竖起耳朵了，生怕沈卫婷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卫婷冷笑，附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笑道，“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啊！”
顾小蔓闻言脸色更差了。
沈卫婷笑地更开心了，“你想得美！”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顾小蔓看着一脸得意的沈卫婷，她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请你走吧！我很忙。”顾小蔓收拾起菜篮转身回屋子。
沈卫婷伸手抓住了顾小蔓的手腕，“你走什么？害怕了？”
顾小蔓看见已经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小蔓恼怒地挣开了她的手。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呀？现在要脸了？你勾引别人老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要脸呢？”沈卫婷说话毫不客气。
“你……”顾小蔓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脸都白了抓着菜篮的手在发颤却无力反驳，“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卫婷一伸手，“这么跟你说吧！我姐呢不屑跟你这种人有任何交集，所以我代表我姐来跟你算账。把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还了吧。”
沈卫婷的话，无疑像记响亮的巴掌扇到了顾小蔓脸上，她盯着沈卫婷僵在原地，她没想到沈初晴这么阴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沈初晴想要什么，让她亲自过来拿！”说完，转身回屋，“嘭”的一声将身后沈卫婷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喂！你……”沈卫婷气得在门外叫嚷。“顾小蔓，顾小蔓，你躲也没用。我告诉你，我姐夫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想让我姐夫离婚，死了那条心吧！我姐也不是好惹的，我告诉你，她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卫婷嚷嚷得热闹，周围的邻居们都围着沈卫婷问东问西，个个义愤填膺的为当事人沈初晴打抱不平。
“看着挺文静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下作不知廉耻啊！”
“我早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你看那眼睛，就透着股狐媚劲儿。”
……
流言就像病毒瞬间蔓延开了。现在所有人看顾小蔓都是那种轻蔑的眼神，仿佛她额头上俨然贴着荡妇小三的标签。
顾小蔓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努力对那些冷嘲热讽装作听不见。
“真不知廉耻，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要是她早栽进河里了。”
“谁家生这样的闺女，谁倒霉！”
“那没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
那些话如一根根利刃，扎进了她的心上。顾小蔓忍着泪水，挺直了脊背从议论的人群中走过。沈初晴，你够狠！
表面上对我仁至义尽，背地里让你妹妹来给我捅刀子！
以为在公司能清静一会儿，没想到她在电梯里遇到了同事方毅。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方毅色眯眯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胸口打转。顾小蔓转了转身，尽可能地躲开他的视线。
“今晚有时间吗？”方毅向她这边靠了靠。
“对不起，我今晚有事。”顾小蔓尽可能的离他远一点，无奈电梯的空间就那么点，她差不多都贴着墙了。
“那明天呢？”他挤她躲，顾小蔓被方毅挤进了角落。
“对不起我没时间，请你让开！”顾小蔓怒了。
方毅似笑非笑地继续贴近，“装什么纯呀？听说鼎峰总裁都被你搞定了，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
“滚开！”顾小蔓狠狠地打掉方毅的毛手毛脚。“再敢靠近，我马上就报警！”
方毅一脸浪笑，“你说一晚多少钱？我照付。”他一边说一边挨近。
顾小蔓彻底被他激怒了，一脚踢了过去。
“啊……”电梯内传出一阵惨叫。
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顾小蔓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留下电梯内捂着裆部惨叫的方毅。
“臭婊子！一个婊子还他妈装什么装？……”身后是方毅的叫嚣。
莫名被人调戏，被人侮辱，顾小蔓哭着跑进了洗手间。
她的事被人描绘成了各种版本，在公司迅速流传开来，她俨然成为全公司的焦点。
她不知廉耻地勾引了鼎峰总裁，最后被人玩腻了，甩了！这就是小三的下场……顾小蔓，最失败的小三，被人津津乐道。
冷嘲热讽听多，顾小蔓麻木了，她需要这份工作没有一走了之的资本。
可是，老总将她叫进了办公室，言下之意是劝她自动离职，算是给她留点面子。
顾小蔓在同事讥笑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司，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唯一清楚的是，这一切都是沈初晴在报复自己，现在她已经逼的自己走投无路。
顾小蔓更没想到的是，此时，沈卫婷去了疗养院找到了顾母。
当得知顾小蔓被解雇的消息，沈卫婷满意地对方毅说，“办得不错，钱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
沈卫婷暗自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得意，流言是她让人散布的，方毅也是安排的。
顾小蔓，好戏还在后头呢！
顾母不在病房，护士推着她在花园晒太阳。沈卫婷找了过去，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演戏。
“顾阿姨。”
顾母看了看沈卫婷，“你是？”
沈卫婷话还没说，泪先掉了出来，“我是沈初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我不认识你呀？”顾母一脸的诧异。
沈卫婷做出一副伤心无助的模样，“阿姨，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真的不想离婚，我很爱我的老公。”
顾母听得莫名其妙，“你离不离婚，我也管不着呀！”
“可顾小蔓你能管得着吧！我求求你，让她离开我老公吧！我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足够给你看病了。只要她肯离开我老公，你们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真的。”沈卫婷不愧是演员，将一个就要被老公抛弃的女人演得入木三分。
顾母终于听懂了一点，原来她看病的钱是这么来的，一直引以为豪的女儿竟然做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这让思想保守的她怎么能接受！
一下，血压上去了，顾母晕了过去。
医院赶忙给顾小蔓打去电话，主治医师电话里说，顾母拒绝治疗，移植的肾脏开始有了排异反应，情况不太乐观。
顾小蔓万分火急赶到了疗养院，“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了排异反应。”
“这个，我们也说不清楚。病人下午还好好的，不过，下午有一个人来看过病人之后就突然发病了！”
“是谁？”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这里的，顾小蔓奇怪会是谁来看她母亲。
医生想了想，“她说她叫沈初晴，是你的朋友。”
顾小蔓的头皮一下炸开，气得全身发抖。又是沈初晴！她居然跑来找母亲说三道四，她这是要把她逼向死路！
顾小蔓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敢进病房见顾母，沈初晴把她唯一的颜面，撕得粉碎。她无颜面对。
“我们出院回家吧！把钱还给人家！”顾母泪眼婆娑她拒绝再继续治疗，坚持要出院。看着羞愧的顾小蔓不忍埋怨。原本想骂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她也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女儿也不至于这样。是她拖累了女儿。
顾小蔓“扑通”一下跪下，“妈，我长这么大，一直听你的话。现在你听我一次行吗？事情不是沈初晴所说的那样，钱是他借给我的，我以后做牛做马会还给他的。真的，你相信我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换好肾，不能现在放弃治疗。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顾母也是泣不成声，“我更不能用卖女儿的钱，去留自己的命。你爸知道，也不同意的。”
“妈！我没有。真的没有！你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他。他是鼎峰的总裁，他只是资助我这样的贫困生而已。”顾小蔓不敢告诉，顾父是间接死于骆晋的手，不然顾母更加不会同意用他的钱治疗的。
顾母不说话一直在掉泪。从小到大，女儿一直都是最优秀的，漂亮，懂事，学习好，她一直是自己的骄傲。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她就可以出国留学，还可以有美好的未来。所以，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再拖累女儿了。
顾小蔓一路飞奔向鼎峰的时候，她不知道母亲写好了遗书拔下了氧气管。她一只脚刚踏进鼎峰公司，手机突然响了。
似乎，母女冥冥之中有种感应。
顾小蔓有了不安的预感，盯着手机不敢接通，似乎知道那端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最终她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顾小姐，请赶快到医院，你母亲去世了。”
如果说这些天经历的是一场噩梦，那么，母亲去世的噩耗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小蔓崩溃了。
顾小蔓疯一般的去找“罪魁祸首”。
毫不知情的沈初晴正在店里跟顾客商讨礼服修改。
“沈初晴，你个杀人犯，凶手……我要杀了你！”失去理智的顾小蔓手中持刀冲进了去，吓得店员也不敢上前阻拦，几个客人吓得落荒而逃。
沈初晴一回头就看见，顾小蔓挥刀向自己刺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顾小蔓，你干什么？”尖刀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沈初晴情急之下，擭住了顾小蔓拿刀的手与她对持。
“沈初晴，你去死吧！你逼得我妈自杀了，我要杀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失去理智的顾小蔓，有着一股狠劲。刀尖眼看就要刺中自己，沈初晴使出全身的力气与她抗衡。
看见她否认，顾小蔓更加愤怒了，“沈初晴，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杀了你！”
沈初晴已经坚持不住了，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住手！放下刀！”警察及时赶了过来，动作利落地将她放翻倒地。
沈初晴全身气力顿时一松，姗姗赶忙扶住了她，“晴姐，你没事吧！哎呀！你的手流血了！”
沈初晴这时才感觉到疼，原来右手心被水果刀划破几厘米的口子，还在不断流着血。
顾小蔓双手被铐住强制带上警车，嘴里依旧不断对沈初晴的咒骂。店里店外围观了一群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沈初晴也被请去了警局去做笔录。在顾小蔓情绪稳定下来，在沈初晴的要求下，再次见到了她。
面对顾小蔓所有的指控，沈初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顾小蔓蛮横无理，言辞咄咄的态度有些惹怒了她。
沈初晴厉声说道：“顾小蔓，我说了我没做。也没去见过你的母亲。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必要再解释。”
“沈女士，这是控告顾小蔓故意伤人的文件，你签署一下我们马上可以立案！”一位警察将文件放在沈初晴面前，然后递上笔。
沈初晴看着面前的那支笔，然后看着顾小蔓。
顾小蔓冷笑，“沈初晴，终于达到你的目的了，你说到做到把我逼上绝路了。你真够毒的，骆晋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顾小蔓，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你伤害我是事实！我说过，每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沈初晴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起身离开。
“沈初晴，我恨你。”顾小蔓声嘶力竭地大喊，但被警察又摁了下去。
就在沈初晴转过身时。
“等一下！”骆晋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他越过沈初晴抓起桌上的文件。“不能签。”
他关心的不是自己好不好！
这一瞬间，沈初晴的心，像是被人擂了一拳，继续向门外走去。
陡然一下，骆晋抓住了她的手腕，“初晴，把这个收回去！”
沈初晴不可置信地看着骆晋，不敢相信他居然明摆着向着顾小蔓说话，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如果我说不呢？”
骆晋抓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语气严厉，“给我一个面子。”
“请问骆先生，谁又给我面子？”沈初晴受伤的手被骆晋抓得发疼，伤口又开始渗出血，可是心痛已经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
沈初晴挺起脊梁走出警局，被蜂拥尾堵的记者媒体团团围住。
“骆太太，顾小蔓跟骆先生真的是传闻中的情妇吗？”
“骆太太，你会跟骆先生离婚吗？”
“骆太太，顾小蔓说你害死了她的母亲，你对此有何解释？”
……
记者媒体尖锐犀利的问题劈头盖脸地砸在沈初晴身上，闪光灯对着她一通乱拍。沈初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她无力支撑下去。幸好，岳峰及时赶来。
再见到骆晋已是两天后，沈初晴收拾随身物品正要离开。骆晋安排好了顾小蔓母亲的身后事，满脸的疲惫。
“初晴，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你书桌上了。我已经签过字了，你签过字之后直接找我的律师就好了。”沈初晴说完，避过他向门外走去。
“你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沈初晴！”
沈初晴脚步僵住了，他从没有这样严厉地叫过她的名字。以前，他们相爱的时候，他总是亲热的唤她骆太太。
“你早知道顾小蔓的存在，你去找过她，给过她钱？是不是？”
“是！”沈初晴大声回应骆晋的质问。“从你第一次开始说谎，我就已经知道了。”
骆晋看着她，走近一步，似要看穿她心底真实的想法，“好，我承认我对你撒了谎。但你用钱打发了她，为什么出尔反尔又去找她的母亲？你就这样报复她？”
沈初晴从骆晋的眼中看到了一个自私狠毒女人的影子，忽然觉得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你说呢？骆晋！”
“我从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机？沈初晴，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对顾母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内疚的自杀了！你间接害死了她。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骆晋的语气显得痛心疾首，不可置信自己所爱的人竟然如此。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可以怀疑她，质疑她，冤枉她，不相信她，唯有一个人不可以，那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他们两年的夫妻，两年的感情，他不相信她，现在为了别的女人在指责她。她还能说什么呢？沈初晴深吸一口气，尽管心痛得不行还是忍着泛滥的泪水，“那你就赶快签了离婚协议，尽快摆脱我这个恶毒的女人吧！”
“我不会离婚的。”骆晋回绝。
沈初晴被激怒了，“够了！骆晋，你觉得我们的婚姻还能继续吗？你已经另有所爱，你要置我于何地？还是你希望我能够像那些富家太太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丈夫在外拈花惹草。我告诉你，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会痛，我做不到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与其这样，我宁愿不要。”
“我跟顾小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骆晋的否认，让沈初晴更加愤怒，“骆晋，那你告诉我，那条红宝石项链送给哪个骆太太的？我们两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你丢下我，又在哪里？”
骆晋语结。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沈初晴强撑着眼睛的酸涩，平静道：“骆晋，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从今以后，就由她来陪着你吧。”
骆晋的心口一颤，像是被点穴所有的话卡在喉头，眼睁睁看着沈初晴的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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