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时间快到了，如果我们再不走，怕是会迟到。不如，我们先去吧，这里有无烟照顾。”荣靳然和无烟慢慢走进来，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们两个人，但是身不由己。
云秋暖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慢慢道：“无烟，这里就交给你了，刚才陆总手动了一下，一定是快醒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我马上就回来。”
无烟不敢相信陆墨城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有反应了，十分惊喜，“小暖，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这里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云秋暖相信无烟，但是如果无烟没有说刚才那番话，她还是放不下来心，好在现在终于是听到了。
“谢谢你，无烟。”云秋暖憔悴地笑了笑。
“小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王姐给你熬了汤，等会儿路上喝一些，气色这样差，那些都是老狐狸，哪怕算计不过他们，气场也不能输，知道吗？”无烟贴心地提醒。
云秋暖恍然大悟，无烟说得对啊，绝对不能输，“阿然，帮我找一名化妆师，在车上给我补妆。”她吩咐下来一套行云流水，领导人的气势十足。
荣靳然还真有点恍惚，觉得云秋暖这种气势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一个文秘，倒是曾经当过领导的样子，有模有样。
法院里一片寂静，夏伟强正襟危坐，好像这里除了他便没有人比他更大一样。不过，好像也确实如此。
场上有些不和谐的声音窃窃私语着。
“这L公司据说是陆氏集团的长子开的，原本以为他这样有志气，还拿下了星月河湾和温都水城这两个炙手可热的项目，没想到，竟然还是沉不住气啊，明明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了，竟然为了便宜买假冒伪劣的材料，这能省几个钱啊，还是年轻啊！”一个中年人不禁感叹。
接着便是另一个稍年轻一点的人，小声说：“哪里只是这一件事啊，听说L公司还偷税漏税，这么多领导都齐聚c市，那个陆少爷还拿着温都水城这么大项目的承办权，竟然还敢在刀口上舔血，这不不要命了吗？怕是下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了！”
“对呀对呀！”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中年妇女，好像和刚才说话的人是一对夫妻，夫唱妇随，“L公司啊，怕是要彻底完了，你看到现在都没有到场，除了法官，就差他们没来了，不知道是多大的身份，这么多领导在这，恐怕陆氏集团的老爷子来了也未必敢这么放肆。”
那女人声音尖细，正巧这些话就落入了她说的那位“陆老爷子”的耳朵里面，虽然他年纪大了，可不代表他耳朵一样不灵光。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孙子绝不可能是这种小人，但是，这么多的罪名加起来，哪怕荣靳然再厉害，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啊……陆老爷子见过的风浪虽多，却也能完全放松下来。
陆老爷子早就不问世事，如果不是因为陆墨城，他也绝不可能出席庭审，不过，他绝不可能允许别人诋毁他的孙子。他微微抬手，旁边的保镖便领会其中的意思，悄悄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便查到了刚才说话三人的底细，然后，便被抄了家底。
那三人直到接了电话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股票竟然跌得那样严重，还有几个投资商已经要求撤资，银行也打来电话催促欠款。后半辈子，算是就这么完了。
陆墨城也是心狠手辣的人，这其中免不得像陆老爷子多一些，果断、狠辣、且恩怨分明。
突然，法庭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身着白色长裙，端庄得很，加上脸上的妆容显得气色极佳，尤其这种气势，绝不是一般人。
荣靳然紧随其后，却见不到传说中的陆墨城。陆老爷子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陆墨城竟然没有来，来得竟然是这个女人，难不成，传闻陆墨城出了车祸是真的？
陆老爷子向来都是沉稳的人，可是，此时竟然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他一开始只以为陆墨城是为了拖延时间搜集证据而想到了缓兵之计。而现在这种场面，到底是没有搜集到想要的证据，还是真的出了事……
云秋暖顺着荣靳然的指引走到了被告席处，法官这时候也出现了，随后只听见一声“全体起立。”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直到法官落座。
接着，刚才说让全体起立的那个人，对着法官汇报，说：“报告审判长，本案当事人及诉讼代理人已全部到庭，请开庭。”
法官表情严肃，道：“坐下。”这时，众人才敢坐下。然后，法官继续说：“现在核对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的身份。”
核对身份，就是确认原告和被告的身份信息，姓名、性别、年龄、民族、职业等等这些信息进行盘查，当然，还有双方律师。这些全部确定无误后，便可开庭。
因为这件事情特殊，关系到正府的利益，所以，原告和原告的委托人也就是原告的律师，都是一个人——廖春翔。他是夏伟强一手提拔起来的机关人员。
原告等人都已经介绍完了，接下来便开始宣读授权委托书。然后便是一系列的官方步骤。
云秋暖四下偷看了一圈整个场地，一张熟悉的脸果不其然地出现了——夏伟强。
这件事情一定和夏伟强脱离不了关系，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是夏伟强在背后暗箱操作，但是，没有想到，夏伟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当初，关于那个被夏伟强举报走私违禁品的市长候选人，也是被这个廖春翔在法庭上“打”得体无完肤，最后，廖春翔也凭借这个成为律师界的名人。
不难看出，这个廖春翔，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云秋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走出来，却被荣靳然推了两下，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荣靳然小声提醒她：“说不申请。”
她自然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法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告，你是否申请回避？”
云秋暖连忙回答：“不申请。”
她第一次到这种场合下，不明白竟然还有这种冗杂的司法程序，这么紧张的氛围，自己还是被告，而且，如果输了可能后半生都在，牢狱之中度过，当然要专心致志，虽然她刚才确实走了神。
法庭上一切继续进行，原告宣读起诉状，起诉状上列出了L公司多项大罪，欺诈、伪造正府文件、行贿、偷税漏税等重大违法犯罪的行为。
随后，荣靳然便站起来，宣读答辩状，不过，却刻意回避了刚才廖春翔提出的犀利问题，并且也对重大的犯罪性质拒不承认，表示无辜，请求法院核查。
这是最基础的步骤，就是为了避其锋芒，然后给自己拖延时间。荣靳然现在还是没有拿到重要的翻盘证据，但是，他必须奋力一搏。而且，他没拿到证据，不代表别人就有证据扳倒他。况且哪怕有证据，也一定存在漏洞。
请出来的第一个证人已经坐在了证人席，云秋暖恨得牙根痒痒，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她。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进来之前荣靳然就已经警告过她，绝对不能在法庭上失态。哪怕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如果有失态的举动，都会功亏一篑。
廖春翔眼睛死死地盯着云秋暖，好像知道随时云秋暖都会爆发一样，不过，云秋暖却并未如他的愿。
“请问，这位证人，你在L公司工作多久了？”
那位证人面带笑意，也直勾勾地看着云秋暖，“我在L公司有五年了。”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诬陷云秋暖的那次一样，她得意洋洋，好像胜券在握，很快就能治云秋暖于死地一样。
而这个人，就是夏可。云秋暖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夏可几次三番为难她，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陆墨城。而之所以她被陆墨城辞退，完全是因为她自讨苦吃，非要和云秋暖硬碰硬，被陆墨城撞了个正着。
廖春翔看了看云秋暖，发现她脸色有些变话，便继续按照套路走，面带笑意着问：“那请问，现在还在L公司任职吗？”
“我被辞退了。”她回答得从容。好像被人辞退，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一个员工，在公司里兢兢业业五年，最后换来被辞退的下场，请问，原因是什么？难道是你不够敬业吗？”
云秋暖在心里表示不屑，兢兢业业？好像他看到了一样。更何况，他都没有问她在公司的表现到底如何，觉得她兢兢业业的结论又从何而来。明明就是在误导听众。
“我每天加班的时间是工作时长的三分之一，每天下班最晚，上班最早，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开过小差，如果这也算是不够敬业的话，我无话可说。”
云秋暖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顿。夏可真是狼心狗肺的可以。当初，陆墨城只是辞退她，并没有像对付蓝羽儿那样对付过她，更没有在她以后找工作的时候给她下绊子。没想到，她只记得陆墨城辞退了她，却不记得，是谁给她继续在c市生活下去的机会。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个老板不要你这么好的员工，有什么隐情吗？”
云秋暖简直没有见过这样三观不正的人，一个员工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么兢兢业业，又怎么可能会被辞退？而且，据云秋暖所知，夏可明明就是一个什么事都交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而且还压榨新人，给新人增加工作量，更是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小人一个。
“我在L公司是文秘，所以很多重要的文件我都可以看到，因为都是公司机密，自然我也是签了保密合同的，我之前没有站出来，是因为我并赔不起违约金，但是L公司解雇了我，我便要站在正义的一方。L公司偷税漏税的文件被我亲眼看到，而且，还留了证据，在我的手机里。”
夏可说着，廖春翔就已经拿出了包装好的手机，显然，已经是证物之一了。
“我请求将这些图片作为证物一。”廖春翔说着，法院的电子屏上，便出现了那张照片，上面涵盖了很多信息。很多，对L公司不利的信息。
荣靳然拍了拍云秋暖的手，她知道，荣靳然在提醒她要冷静。
“这个数字虽然小，但是，对于一个小公司来说，油水也是足够了，而且这些足以让L公司的负责人坐3-7年的牢，不知这位小姐，曾经接手L公司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
廖春翔见云秋暖怎么也没有反应，便开始挑拨离间。如果云秋暖这个时候离开，并且取消和L公司的合作，那所有的罪名都只能是陆墨城来承担，这才是夏伟强想要的结果。
陆墨城不出现，早就在夏伟强的意料之中了。
不过，他的技能还是没有起到效果，只能继续问证人：“请问，除了这个，你可还发现些别的什么了？”
“当初，我发现这个文件的时候，我其实是很害怕的，可能大家都不知道，c市有一个地方，叫做天上人间，那个地方是陆墨城开的，而且，很是混乱，我很怕陆墨城会发现我知道了公司的秘密，便想找机会辞职，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辞职，所以就想找机会犯错误，然后我便发现了这个……”
夏可说着，便拿出来一份文件，和一支录音笔。
那录音笔刚打开，就听见夏芷嫣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
“爸，你就帮帮阿城哥哥吧，温都水城的这个项目，阿城哥哥确实很努力，只要你帮他，他一定可以拿到，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云秋暖瞬间觉得被雷劈了一样，陆墨城竟然和夏芷嫣串通好了？她不敢相信。
文件中的内容，是L公司的假账支出，不过，却是一进一出，收支反而平衡了。这个意思就是，夏伟强拒绝了他的行贿。好一招明哲保身。
云秋暖实在是对他们刮目相看，没想到，夏伟强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让她置身其中。夏芷嫣也和夏可一样，得不到陆墨城，便要毁了陆墨城所珍视的一切吗？
她一阵心寒，曾经说什么爱与不爱，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和夏芷嫣、和夏可一样那样可怕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突然，焦柔的脸便映在了她眼帘，可能，曾经她也是被这样摧残，然后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是，焦柔却一直保存着本心，这是夏芷嫣他们永远都不会具备的品质。
庭审还在进行，夏可的证词和证物已经坐实了L公司偷税漏税和行贿的事实了。事情还会继续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毕竟，他们的王牌还没有用。
不过，原告已经问完了，现在应该到荣靳然出马的时候了，他慢慢地站起来，眼睛直逼夏可的眼睛，夏可一直都觉得荣靳然是个花花公子，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眼神能这样犀利，吓得她一时竟说不出来话。
“夏小姐，请问，你在L公司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兢兢业业吗？”
夏可回过神，声音有些结巴，“当……当然。”她有些怕荣靳然，目光开始闪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荣靳然虽然平常吊儿郎当，但是正经起来，可是十分厉害的。
“那我想问，我曾出入L公司很多次，发现夏小姐在案的迟到次数多达268次，请问，你知道吗？”
五年一共才多久，迟到了十分之一还要多。一个正在发展的企业，员工迟到，尤其像她把自己描述得如此厉害的秘书迟到，对于一个公司的发展进度，拖慢至少5个百分比。
夏可扬了扬头，很不客气的讽刺：“荣律师一共也没去过几次公司，好像，您近五年来到公司的时间还不如我迟到的次数长。
荣靳然笑了两声，他还以为这个夏可有多厉害，只是被讽刺了两句，她就这样沉不住气要反击了。
“当然，我不够敬业，但是，我也没有被辞退，你也没有因为迟到被辞退。再说说早退的问题吧。夏小姐有近3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同事代签退卡。原因很简单，你入职两年后便升职了，利用的是同事制作的方案。对吧？”
夏可脸都绿了，直到陆墨城辞退她的那天，陆墨城都不知道她到底剽窃了多少人的东西，没想到荣靳然竟然知道了。
她不敢再言语什么，廖春翔给她使眼色，让她说话，可是，荣靳然却没有给她机会。
“既然夏小姐无话可说，那就算了，但是，我说的都是实情，怕是，如果找来那些曾经被夏可欺负走的小秘书，好像比比皆是。”荣靳然嘴角微扬，明显是胜利的标志，“再说说关于夏小姐刚才文件的真实性吧。”
荣靳然目光犀利，“L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只有一把钥匙，便在陆墨城的手上，只要陆墨城去上班，办公室的门才会打开，陆墨城下班，办公室的门便会锁上，一般人想进他的办公室，除非是把玻璃砸了。但是据我所知，好像从来没有传出消息说L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被人砸了。”
“请荣律师简明害要。”廖春翔已经不耐烦了，荣靳然说了一堆，可是，一点和案子有关的地方都没有，他想想办法反击都无从下手。
荣靳然刚才说的话都像皮球一样，不管廖春翔怎么准备，都好像一拳拳都打在了那个弹性极好的皮球上，它一直在乱跑，他抓不到，便不知道怎么继续辩驳。
法官也听得昏头昏耳，“荣律师，直接说重点吧，不然就不需要继续问了。”
虽然，荣靳然是出了名的c市名嘴，不过，也以不一样的套路以奇致胜，他总是能get到别人get不到的点，然后在细节上打败别的律师，不过，开庭时间毕竟有限。
荣靳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陆墨城的办公室，和陆墨城是共同体，有陆墨城，办公室便可以让任何人随意出入，但是，陆墨城离开公司，那道门便再也进不去人，除非破坏掉它。夏小姐可知道总裁办公室有这样的设计？”
夏可已经晕头转向了，但是，被荣靳然这样问，她直接觉得是陷阱，静心考虑过后便承认知道。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样回答，正好就中了下怀。
荣靳然干咳了两声，“那请问，L公司那么重要的文件，夏小姐是怎么在陆总的眼皮子底下搜集到的呢？”
夏可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精心考虑的一切都蠢得要死，根本没有任何用，还是中了荣靳然的奸计。
荣靳然不需要夏可的回答了，一切都已经明了，“法官，我请求取消夏可的证人资格，她撒谎。所有的证词和证据的真实性有待考察商议。”
荣靳然一席话，夏可刚才过来不过是参加了一场耍猴的表演而已，而她便是其中的主角——猴。
廖春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荣靳然抢了先，现在只能等待法官的决定。
“批准。”
法官一句话便否认了所有的证据和证词，刚才一切对于L公司不利的东西，瞬间烟消云散。
夏伟强的眉头紧锁，竟然错信了夏可那个废物。原本只是以为是一个贪图金钱的小人，没想到，还是个废物。
那些图片都是夏伟强的人连夜做出来，要知道，L公司的财会报表什么的，想要拿到一份空白的简直太难了。只能通过夏伟强妻子明下的一个印刷厂现场做出来一份，才有现在的证据。可是，就这么让夏可那个废物给浪费了。夏伟强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不过，他绝对不会去动那个小丫头，因为她的话刚被驳回，便死掉了。如果真的如此事情就大了，更何况，现在还有领导留在c市。
“法官，我想请出来第二位证人。”廖春翔见夏可已经完成失去了作用，他必须做点什么。
接着，第二位证人便出现了，这个人他们都没有见过。那是一个穿着干净有型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此时坐在证人席给陆墨城加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云秋暖一定会把自己的闺蜜介绍个他。
“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质检工作的，主要就是质检材料合不合格，合格指数是多少，能不能真的发挥它本来的功能。”
荣靳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绝不是一般人。他说他是做质检工作的，他好像对“质检”这两个字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法庭上的高压，加上刚才把夏可逼走，都消耗了些他的精力，他已经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词了。
“那请问，你在半个月前是否见过这个男人？”廖春翔说着，便把陆墨城的照片投放出来。
那个人见了很快便认出来了，“这个人我认识。”
荣靳然本能地问：“这位先生一天阅人无数，怎么可能只看一眼就记得这样清楚？”他想起来了，起诉状里有伪造正府文件的这一条罪状，只是，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这么快就来了。
“我见到的人确实很多，但是这个人我觉得很清楚，因为他上来就要让我帮他做一个假的，出价很多。”那个人好像不知道如果帮助他人伪造的话，两个人同罪。
其实荣靳然早就应该想到了，以夏伟强的势力，不管在哪里，他都能伸出手去，没有他碰不到的地方，更没有他收买不了的人。
那人刚才说出那话时很是随意，好像一切都是曾经发生的，他甚至没有一点改动，可以说是完全还原了。
“那请问，您帮助陆墨城做了吗？”
那人低下了头，“是的，我帮助了他，但是没办法，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那人说得很是轻松，虽然表现得很是从容，但是，其中意味深长着呢。
接着，廖春翔拿出了一张文件的照片。上面的照片便是陆墨城曾经在剪彩的那天，交给那几个官职人员的那张质检报告。
“是就是这个，上面的编号我记得。”那人十分肯定，而且他说记得编号，但是他那时候已经看见编号了，给人一种他是一个记忆力超强的人，他绝对不可能记错。
这样，也提升了这个证人的话的真实性。比起刚才的那个女人，说话含糊其辞，现在坐在证人席上的人，确实，让人更加相信。
“法官大人，我请求将这张照片作为证物。”
法官当然想应允，不过，他更想看看荣靳然究竟然后为了一个人和这个疯子辩护。
“被告，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法官严肃的地问。
荣靳然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便继续说，“那个……我们L公司的一切账目都是很正规的。所以，每一笔开销都记得很清楚，那个图，这个质检报告根本不需要花钱办，因为L公司进货的材料，永远都不可能贪图小便宜，更何况是这种为了人民共同富裕的事。”
廖春翔眯着眼睛，“请问荣大律师，证据呢？这一次不比刚才，几句话就可以力挽狂澜。”
荣靳然当然不是傻子，但是，他想要的文件，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心急如焚之际，他只能放弃了此次提问的机会。他什么都问不了，因为没有证据。
廖春翔很是得意，终于，他竟然要把c市名嘴打得落花流水了。
“继续进行。”法庭上的一切发展，都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没有准备好，便停止了接下来的战斗。
荣靳然没有在需要证据之前，搜集到证据，现在只能任凭廖春翔宰割。
不过，接下来上场的人，更是让人大跌眼镜，那个人，是曾经跪在陆墨城膝下，求着陆墨城给他一次机会用他材料的老板。他曾保证过物美价廉。而且，确实如此。
原本合作愉快的事情，现在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狼心狗肺的人很多，但是今天和这么多狼心狗肺的人共处一室，云秋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气了。
廖春翔再次提问，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云秋暖的方向，“请问，你是什么时候选择和L公司合作的？”
“是在L公司坦诚了温都水城这个项目之后，我知道这是一个大的案子，哪怕在山林里建造，但是，需要的材料一定是一笔大数目，于是，便合作了。”那个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好像很可信，当初，他就是凭借那一张诚恳的脸，才得到这个“大项目”的大供给单。
“那，合作的还顺利吗？”廖春翔明知故问，如果真的顺利，那那个人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L公司的总裁让我给他们残次一些的材料，而且要求的是看不出来的那种，说是这个项目用不到那么好的材料。”
场上的气氛突然有些hold不住了，场面一片混乱。在场的所有人好像都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小标兵一样，都在谴责着L公司。
“再请问，你后来给L公司的建材确定是残次品吗？”
“对，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些材料是用在温都水城这个项目的。生意人嘛，这些残次品很不好处理，多数都是直接扔掉，现在有人买，自然我们便能减少损失就减少损失。”
云秋暖在心里一直骂着眼前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撒谎都不需要草稿，竟然信口捏来。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就连荣靳然，都一样无可奈何。
“法官大人，我请求将刚才这位证人的记录作为证物。”
廖春翔丝毫不给荣靳然喘息的机会。如果在这样下去，荣靳然拿不出别的证据，怕是就此败了。
“法官大人。”荣靳然突然发声，这个廖春翔，难道真的以为他这个名嘴是假的吗？
“单凭证人的一面之词，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我请求暂时休庭。”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