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鸢语书屋 > 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 第10章 第 10 章
 
殷如意这人怎么说呢,有点不自知。

就阮觅的了解来看,他成天混迹大街小巷,却有洁癖。像是那日大中午的,因为鞋面染了东西,便偏要赤脚下河刷鞋。可说他是个自小生长于三喜胡同这样地方的人,也不像。毕竟穷人家的孩子,谁不知道洗刷衣物要拿皂角?

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出,殷如意是个出身不错,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混迹于三喜胡同的公子哥。

至于原因,可就多了去了。

阮觅的计划还没有到了解殷如意的背景这一步,所以尚不清楚。。

是的,对于殷如意,阮觅确实有个计划。

……

入夜。

月明星稀,虫声缭绕。

阮觅刚有睡意,就听到窗户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还很有规律。

大门不走,但又懂点礼数不会擅闯,这人是谁阮觅闭着眼都能猜出来,她好脾气地披上衣服起身开窗。

“说吧。”

“起来喝酒。”殷如意提了一坛酒,脸上拽拽的,企图掩饰不停涌上来的开心。

阮觅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自己没有魂穿成哪个男性,仍旧是个正值青春的豆蔻少女。

检查完毕,她关上窗,动作非常流畅。

窗外噎了一下,随后道:“这可是云天楼的白槐酒,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尾音渐低,像是极力隐藏委屈,最后几个字说得干巴巴的。

阮觅怀疑这是她吹的那通彩虹屁的后遗症。可她从来没听说过,彩虹屁还有让人神智降低的作用啊?

这会儿阮觅倒是想起了平日里翠莺教导她的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小指微微翘起。神色瞬间变得端庄。

她可是个好女孩儿,怎么会同旁人半夜喝酒呢!

“拿着你的酒回去。”

“……你真不喝?”窗外殷如意的语气越来越弱,有点难过的样子。可不等阮觅再说什么,他又强行撑起往日的高冷,“啧,不喝算了。”

接着,窗外传来脚步声,看来是离开了。

阮觅摆着那副无人瞧见的大家闺秀模样,没忍住,起身往窗户外偷偷瞄了眼。

没人。

看来是真走了。

于是她心安理得再次躺回去,一秒入睡。

————

荣麟巷住的多是商贾。

卖金器的,做陶瓷生意的,绫罗绸缎、茶饮餐楼、胭脂水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他们早已发家,手底下管着大大小小几个或十几个铺子,生活滋润得不得了。

殷如意一晚上没有睡意,闭上眼就是阮觅那通叫人红脸的夸赞。

他自小到大,从没被人这样夸过,整个人都晕乎得厉害,梦游似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正如他此时站在一栋宅子面前,就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了。

对着那扇朱红油漆大门看了好一会儿后,他心想着来了来了,也该回去看看,便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小丫鬟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面前这位是谁,经身边人提醒才知道这是府里大少爷,连忙把人请进去。

而殷如意刚敲响门其实就后悔了,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想走,脚底却像是在地上扎根了一般,怎么都挪动不了。

终究还是进去了。

管事从小看着殷如意长大,许久未见他回来,此时高兴得脸上皱纹挤成一团,拉着他的手说个不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少爷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啊,老爷忧心得吃饭都吃不下了。对了,得赶紧把您回来的好消息告诉老爷,他一定会高兴的。”

穿过垂花门,越过庭院,就是他父亲殷松贺所在的北房。

管事急急忙忙跑过去敲门,“老爷,少爷回来了。”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殷如意本还算平静,毕竟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压根没什么期待。可见管事这般喜悦,他难免生出点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里头传来走动的声音,然后女人娇媚的嗓音响起:“致行来了?还不快让人进来。”

殷如意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好笑,往后退几步,免得自己沾染上里头的惹人厌的气味。

管事愣了愣,脸上的欣喜渐渐褪去,转而成了种伤感之色。

不过是个后来娶进来的,竟然把他们殷府堂堂正正的大少爷挤兑出去,还痴心妄想,想让自己外头生的上位。

致行,说的便是这女人被娶回阮家之前同前夫生的儿子,前些日子刚加冠,在阮府举办,好不热闹。

管事心里恨得很,咬牙切齿强调:“是我们殷家大少爷回来了1

里面女人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才传来殷父的声音。

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厌烦至极,“那孽畜回来了就回来了,非要搅得谁都知道?”

那些本被继室喊去开门的婢子,一听到是很少回府的大少爷,顿时停在那儿,尴尬得左看右看,不知道要不要开门。

殷如意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场景,很是平静地同管事道别:“平叔你好好保重,也别为了我和她起冲突。外边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少爷你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平叔苦苦挽留,“老爷只是说气话,心里还是想您的。您看……”

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满眼都是恳求,他双手颤着,牢牢攥紧殷如意的手,不舍极了。

殷如意想扭头就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在老人期待的眼神里屈服了。

平叔见他点头,顿时脸上像开了花一样,“好好好!今儿中午,叫厨房都做些您爱吃的。瞧瞧这脸,都瘦了。”

殷松贺不愿意见殷如意,殷如意正好也不想见他,便回了自己先前在殷家的房间。

肉眼可见,床榻上的被褥换了,像是为了照顾某个来这儿过夜的人的喜好。

见到这一幕,殷如意倒是没有惊怒之感,只是有些累,找了张干净的藤椅打算躺会儿。

没想到这一躺,直接睡着了。

房间本该是安静的,直到平叔来叫醒殷如意用午饭。

可就当殷如意睡过去不久后,房门就悄悄被打开,一个体态丰满的女子带着人走进来。

……

殷如意这一觉好似睡得格外沉,没能听到任何外界的声响。他眼皮上像是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打不开。

直到一声暴喝。

“打死你这畜生1

这话他已经听过许多年了,回回是一样的语调。

殷如意半睡半醒地想着,竟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人头攒动,头顶浅碧色帷帐让他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你这畜生,死了倒干净1殷松贺在一旁举起拐杖就要往殷如意身上砸,旁的丫鬟仆人看着热闹,平叔突然冲过来硬生生扛了这一下。

仿佛一根枯木,苍老得几乎被砸断。

殷如意这时才有了现实感,脸色一沉踢开旁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接着一脚踹开殷松贺,护住平叔。

“你是活够了。”他说这话时盯着殷松贺,狠戾得紧。

继室站在一旁,心里有些发慌。不过想到自己的安排,又恢复了底气。她惊呼一声,蹲下身就搀扶殷松贺,“老爷您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啊?”

殷如意搀扶着平叔,见他摆摆手示意没事,便放心了。环顾一圈,发现方才床榻上被自己踹飞的竟是个女子,衣衫不整,此时正跪在地上哭诉。

“老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呜呜呜不然奴婢是活不下去了。大少爷荒淫无度罔顾人伦,这是要逼死奴婢啊1说着,她站起身飞快往墙上撞去,一时之间没人来得及拦她。

就在快要撞到墙的当口,殷如意本在冷冷看戏,抬脚又是一踢,直接将人给踢回去,挣扎一下,晕了。

殷松贺缓过气来,哆哆嗦嗦指着殷如意,又指指地上的女人,“你如今就是这般放肆?”

“我放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殷如意弯腰弹了弹衣摆的灰尘,“那婢子不会又被您老收入房中了吧?不然怎么这么生气?放心,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瞧不上你的人。”

“我嫌恶心。”

殷松贺被他气得差点翻白眼,继室给他拍后背顺气,“老爷别气着自己,如意只不过年纪小,沾了点外头的混混气才会这样说话的,您就别跟他置气了。再说了,如意也难得回来一趟,他要是真喜欢樱桃,把樱桃那丫头赏给他就是。”

看似劝说,实则又在拱火。

在这女人还没进殷家门的时候,殷如意就见识过她的手段,不由得冷笑一声。

千方百计害怕他继承殷家的东西,他还真不稀罕。

殷如意跟这群人没话说,扶着平叔往外走。

身后是人群嘈杂的议论声,还有殷松贺的无能的怒吼声,他仿佛没听到一般,直直往外走去。

直到有个婢子翻开木枕头,看清楚下面的东西惊叫一声:“这、这不是先夫人的肚兜吗?”

“先夫人在世时,最喜爱的就是这条碧色鸳鸯肚兜,上边还绣了先夫人最喜爱的兰花,奴婢绝对不会认错的1

殷如意停住,突觉荒谬,心底又猛然涌上强烈的恶心感。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