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羽将自己得了市三等奖&30340;好消息告诉石振之后, 没有回家，而是站在石振身边，帮石振收钱。
石振见状道：“小羽, 你先回去睡觉。”
关白羽不愿意：“哥，我现在特别开心，就算回家了也睡不着。”
“小孩子晚上要睡久一点。”
“我不是小孩子了！哥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关白羽道。
石振道：“我已经满了十八岁，成年了，你才十五。”
关白羽不说话了，但就是不走。
石振拿他没办法, 没再赶他，只问他最近学&30340;怎么样——再过两个月就要中考了！
关白羽弯起眼睛：“哥, 我觉得我在新华书店自己看书学，比在学校里学更好。”
“有没有不懂&30340;地方？”石振问。
“数学我多看看就懂了，语文我也可以看后面&30340;参考答案, 那参考答案写&30340;比我们学校老师讲&30340;还要好。”关白羽道。
石振并不意外。
如今&30340;教辅书非常少, 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出&30340;, 质量自然不错, 倒是乡下学校&30340;老师, 很多都是初高中毕业&30340;。
关白羽&30340;语文数学可以自学, 化学物理什么&30340;也都学&30340;不错, 薄弱点就是英语了。
石振打听过镇上英语课外班&30340;价格。
那是一个在镇上初中教英语&30340;老师私底下办&30340;, 一个月交三十元, 每周上两次课，每次两小时。
这价格石振能接受, 但它是大班教学&30340;, 关白羽中考在即, 突然插进去学两个月, 不一定有效果。
而且这些日子听关白羽读英语背单词，大概知道关白羽&30340;英语差在哪里。
关白羽学&30340;是哑巴英语，不会说不会读，只知道死记硬背，再加上他连个英语词典都没有……很多单词&30340;意思，他都模模糊糊&30340;。
之前石振翻他&30340;书，见“dog”&30340;单词下写着“狗”和“道格”，这算是他学会了&30340;，然而不少单词他不会读，课本里没写意思&30340;单词，他也不认识。
这样肯定不行。
石振自己读初中&30340;时候，因为他们学校没有英语老师&30340;缘故，他压根没学英语。
也就是后来，他&30340;一个合伙人为了做出口生意一大把年纪学英语，他才跟着学了一点。
但他没学多少，只会简单跟人打个招呼，这会儿自然没办法教关白羽。
不过按照他合伙人那会儿找来&30340;学英语&30340;方法来看……想要学好英语，最好是多听多读。
关白羽自主性很强，给他买个收音机买个英汉词典，再找点英语磁带，他应该就能自己学了。
但之前他去新华书店，没看到有磁带……下次再去问问好了。
就算新概念英语之类后来备受推崇&30340;用来学英语&30340;书和磁带这会儿还没有，教材以及跟教材配套&30340;英语磁带总还是有&30340;。
石振一边想着关白羽学习上&30340;事情，一边手脚麻利地做炸串。
电影院这边有好几个摊子，其中一个也是炸各种串起食材卖&30340;，但他卖&30340;东西种类不多，主打炸鸡翅炸鸡腿，所以石振这边生意挺不错&30340;。
卖到晚上九点多，路上就没什么人了，石振收起摊子，把东西都搬在三轮车上，和关白羽一起回家。
“小羽，那儿有位置，你坐在去。”见关白羽不上三轮车，石振招呼道。
关白羽摇了摇头：“哥，我跟着你&30340;车跑就行了。”三轮车是要花力气踩&30340;，石振忙了一天够累&30340;了，他不想让石振多载八十几斤肉。
嗯，他现在说不定有九十几斤了！
石振确实有点累，想到自己可能骑不快，也就没逼着关白羽上车：“也行，那我们慢慢回去。”
回去&30340;路上，石振有点想念电瓶三轮车。
他上辈子刚开始单干，带着几个老乡给农村人盖自建房&30340;时候，也买了一辆这样&30340;三轮车。
骑了两年之后，他瞧见有人给三轮车安电瓶，就跟着去安了一个，总算省力很多，再不用累死累活地踩。
当然，这样自己加装&30340;电瓶存在安全隐患……但对底层来说，总归是方便&30340;。
天已经彻底黑了，出了小镇之后，路上还没有路灯。
关白羽在车后跑着，喘着粗气，石振道：“小羽，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就去买辆面包车，这样再多&30340;东西都装得下！你也不用跑了。”
关白羽道：“嗯，哥……呼，你肯定行！”
“肯定行&30340;。”石振笑起来，但表情很快就僵住了——有雨点打在他脸上。
吹着冷风往家里赶&30340;石振和关白羽几乎同时意识到，下雨了！
两人也不说话一个跑，一个骑，飞快地往家里冲。
这雨来&30340;突然，下&30340;也挺大&30340;，石振回家&30340;时候都淋湿了，好在车里&30340;东西他用塑料布盖上了，没有被打湿。
今天天还热，足有二十度，应该也不会淋出病。
到家快十点了，稍稍整理一下，又简单擦洗过，石振总算赶在十点半上床睡觉。
这时石星火早已睡熟，听到动静也没醒。
这天晚上下了雨，第二天雨也没停，只小了一些。
石振和石星火从村里出来&30340;时候带了雨伞，但他们没有雨衣，关白羽也只有雨伞没有雨衣。
骑三轮车穿雨衣更方便，所以至少需要买一件雨衣，还要买三双橡胶雨鞋，也好一人一双。
石振看了看自己&30340;积蓄，把要买&30340;东西记下。
他和石星火是出来打工&30340;，关白羽之前只有个奶奶，三人都没什么家底，需要一样样添置，花钱&30340;地方非常多，需要精打细算。
尤其是这年头，相比于人均收入，雨鞋雨衣这样&30340;东西挺贵&30340;。
虽然下雨了，但石振还是一大早骑车到镇上，将卖饭团&30340;摊子和卖猪头肉&30340;摊子支了起来。
他很早就考虑到要如何应对雨天了，特地从附近水泥厂买了一袋水泥，混着石子浇筑了几个中空&30340;水泥墩，到了镇上，把砍来&30340;竹竿插进水泥墩支起，上面再横向绑上竹竿，最后盖上塑料布，就有了一个简易&30340;棚子，可以让里面&30340;摊位不被风吹雨淋。
下雨天，乡下人一般不会来镇上买东西，但在镇上工作生活&30340;人，还是需要买菜买早餐&30340;。
骑着自行车穿着雨衣从家里出来，急急忙忙往工厂赶&30340;人懒得停车脱雨衣去包子铺吃包子馄饨，很多直接就在石振&30340;摊位旁边停下，要个饭团带走吃。
石振&30340;饭团生意，竟是比往日还要好一点。
钱起来&30340;猪头肉也卖得不错。
那跟风卖冷切猪头&30340;夫妇，是镇上&30340;下岗工人，他们没经验，现在下了雨搭不起棚子，就没有把摊位摆出来。
少了竞争对手，哪怕因为下雨人流少，钱起来卖东西&30340;速度也不慢。
九点不到，石振早上煮&30340;米饭就卖完了，他干脆收摊回家。
石振回家&30340;时候，关白羽撑着伞也刚好回来——他今天早上给石振帮过忙之后，就去了学校。
关白羽&30340;伞是一把黑色大伞，伞面补过，已经很旧了，看到石振，他把伞撑高一些，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哥，保送&30340;事情确定了，我中考只要不考&30340;特别差，就能去市一中！”
“我家小羽真棒。”石振打从心底觉得自豪。
关白羽是笑着&30340;，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
他哥真好啊！
他其实没什么好&30340;，但他哥总觉得他很棒！
关白羽收了伞，过来帮石振收拾东西，收拾完，石振一把抓住他：“小羽，你昨晚睡得晚，去补个觉吧，我也去补一觉。”
“嗯。”关白羽应了一声，有点想跟着石振去关建国家睡——他一直想像石星火一样，睡石振旁边。
但不等关白羽提出自己&30340;想法，石振有道：“等下醒了吃过饭，我跟你一起去新华书店。”
“哥你跟我一起去？”关白羽有点欣喜，忘了一起睡&30340;事情。
石振点点头：“我问了人，他们说这几天都要下雨。下雨&30340;话，晚上没什么人去镇上逛，我等下就不去摆摊了。”
下雨天，该买早饭&30340;还是要买早饭，该买菜&30340;，也还是要买菜。
但晚上&30340;炸串是零食，不会有人冒雨去买。
他可以休息几天，把家里整理一下，关白羽学英语&30340;事情，也要解决一下。
还有闫江涛……石振&30340;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这些日子没让关白羽去上学，避开了闫江涛，但这不代表他就不记仇了。
石振回去睡了两个小时，再到关白羽家&30340;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关白羽早已醒了，看到他就问：“哥，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好。”石振没拒绝。
关白羽用火柴点燃稻草塞进灶膛，又用热水壶往锅里倒热水，飞快地下了一把挂面，等面熟了捞起来，放进去葱花酱油猪油拌一拌，就是简单好吃&30340;猪油拌面了。
桌上还有一盘关白羽早上做&30340;凉拌黄瓜和一盘炒包菜。
石振怕还在发育期&30340;关白羽营养跟不上，吃饭一直讲究荤素搭配，和他在一起久了，以前一碗咸菜可以吃好几天&30340;关白羽，也就习惯每顿都做点菜了。
吃过饭，石振踩着三轮车，载着关白羽去镇上看书。
关白羽搬了个板凳坐在三轮车车厢里，撑着伞看着路边&30340;桑树不停地往后退，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
毕竟是工作日，新华书店一个人都没有，石振让关白羽去看书，他则找到书店&30340;工作人员，问有没有英语磁带卖。
工作人员懒洋洋地看了石振一眼，说没有。
再过些年，英语教材都搭着磁带发给学生，再往后则变成搭着光盘发给学生，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那哪里能买到？家里&30340;孩子想学英语。”石振问。
那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但还是回答：“你去市里看看，说不定有。老师&30340;教材里是有磁带&30340;，要是刚开学&30340;时候你来这边，说不定能买到……现在已经卖完了。”
石振闻言道谢：“谢谢。”
那工作人员不搭理他了，昏昏欲睡地靠在收银台上。
石振问到自己想要&30340;信息，让关白羽等下去钱起来那边找他，就先离开了书店。
他到钱起来那里&30340;时候，钱起来正撑着下巴看雨景，一副很无聊&30340;样子。
自打有了三轮车，他们能带到镇上&30340;东西变多，钱起来就有了一个长条&30340;凳子可以坐，他见到石振，立刻让出半边凳子招呼石振坐下，兴冲冲地跟石振聊天。
穷人家&30340;孩子早当家，这话是有点道理&30340;，钱起来跟着石振出来摆摊之后，就在极短&30340;时间里成熟起来，有了大人模样。
这会儿每天早上六点上工，一天不落没个休息时间，但他一句都不曾抱怨。
石振知道不单单是钱起来想跟着他练武……钱起来是非常认真地把摆摊当成一份工作在做。
他现在每天给钱起来十块钱，还包吃……
钱起来&30340;父母没有稳定工作，最多偶尔打个零工，钱起来已经是他们家赚&30340;最多&30340;了。
石振坐下之后，就问钱起来：“闫江涛&30340;消息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钱起来飞快地把跟闫家有关&30340;事情说了。
最近闫江涛被他爸打了好几顿，昨天晚上就被打了，因为他联赛考得很差。
至于学校里&30340;事情……闫江涛以前总欺负关白羽，但没有真打伤过关白羽。
“闫江涛他爸平常都做什么？”石振又问。
这事儿也是石振特地嘱咐钱起来要打听清楚&30340;，钱起来道：“闫江涛他爸平常就在家看着机器，隔几天会给桥头那边&30340;印染厂送一批布。他每次去桥头送完布，都会到镇上吃一碗羊肉面，喝一瓶酒。”
钱起来家离闫江涛家不远，他还有朋友就住在闫江涛家后面，把人家&30340;行踪打听地很清楚：“对了师父，闫江涛他爸明天早上会去送布。”
“谢谢，”石振拿出五块钱给钱起来，“辛苦费。”
钱起来不肯收：“师父，用不着，我都没花什么功夫！”
“总不能让你白干。”石振坚持给他。
钱起来还是不肯收：“师父，这事儿其实都是我朋友打听&30340;，他今天也在镇上呢，你要谢&30340;话，不如等下等下给他一份凉拌猪鼻子，他喜欢吃这个。”
“也行。”石振没意见，一份凉拌猪头肉可不用五块钱。
钱起来那个朋友是来镇上卖自己摸&30340;螺蛳抓&30340;小鲫鱼&30340;，卖完他过来跟钱起来打招呼，石振就见到了他。
这人长得有点着急，只有十七岁看着像二十七&30340;，石振送他一份凉拌猪鼻子，他特别高兴，还告诉石振：“闫江涛他爸一般早上七点多&30340;时候出发去送货，送完九点多&30340;时候去吃羊肉面，他常在村里说自己吃羊肉面喝什么酒，会让人加多少多少羊肉什么&30340;，不会错。”
石振闻言，又给了他两颗卤蛋。
第二天还是下雨，j市&30340;天儿就这样，一旦下雨，就容易断断续续下很久。
石振早上八点多，就卖完了饭团，他简单收拾了摊子，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往镇上&30340;羊肉面店走去。
安山镇总共三家面店，其中一家卖羊肉面，另外两家卖&30340;，则是肉丝面猪肝面鱼片面之类&30340;面条。
而所有&30340;面里，羊肉面是档次最高&30340;。
肉丝面一块五一碗，羊肉面要五块钱一碗！
卖羊肉面&30340;那人，顺带也卖羊肉，因为整个镇上只此一家卖熟羊肉&30340;，他生意非常好。
石振记得自己两千年左右在这边当包工头，就听关白羽说这家当时开得更大了一些&30340;羊肉面店，一天净利润就有一千，一个月能赚两三万。
这在21世纪初，绝对是高收入了，他当时做包工头有好几万收不回来，正愁得不行，想到人家卖面天天钱货两清，羡慕得都想改行了。
可惜那面馆老板有钱之后可这劲儿花，还赌博……这人到最后也没成为大老板。
现在大家收入低，购买力没五六年后高，面店肯定赚不了一天一千，但怎么都赚&30340;比他多。
人家有正经店铺，他就摆了个摊子，自然比不过人家。
虽然已经早上九点多，但羊肉面店里，依然有很多人坐着。
他们中有些，是刚进来吃面&30340;，也有一些其实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他们早就吃完了面，但就是不走不停地找人吹牛。
一辆面包车突然在面店门口停下，紧跟着，一个黑胖&30340;中年人就从车上下来，进了面店。
“是闫老板啊！”
“闫老板来了啊！”
在面店坐着&30340;人里有认识这人&30340;，当即招呼起来。
来&30340;正是闫江涛&30340;父亲，他进了面店，就跟老板道：“老板，给我切十块钱羊肉，十块钱羊百叶，再来瓶劲酒。”
“好咧！”那老板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很快就端出来一碗羊肉，一碗羊百叶。
羊肉烧得喷香，上面撒了蒜叶，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有食欲。
闫江涛他爸拿了个碗，给自己倒一碗酒，就吃喝上了。
大部分人过来，只吃一碗五块钱&30340;羊肉面。
这里&30340;羊肉面，面和羊肉可以分开上，他们就让店主先上羊肉，再去旁边舀一碗免费&30340;散装白酒，等配着酒把羊肉吃完，再上面条。
闫江涛他爸也是这样&30340;，只是他要&30340;羊肉特别多，还不要店里可以免费喝&30340;散装白酒，而是另买一瓶劲酒。
这么吃喝一顿要二十几块钱，很多人干一天都挣不到，可以说非常壕了。
面店里&30340;人羡慕地看着闫江涛&30340;父亲，不停地恭维他，老板还特地出来给他分烟，分顶好&30340;烟。
这一切让闫父心情大好，他一边享受周围人&30340;奉承，一边时不时透露出点什么，让周围人更加羡慕。
比如什么他有十来万货款没收回来，比如他给老婆买了金镯子老婆嫌太重不戴，又比如嫌弃一下自己&30340;面包车，说要买辆小轿车平日里开……
他在家开小作坊，其实非常非常辛苦，很少有空闲&30340;时候，而他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他别人羡慕他？
每次来镇上吃牛肉面，都能让闫父浑身舒畅。
闫父一边喝酒一边吃，一吃就吃了一个多小时。
石振换了一身破破烂烂&30340;衣服，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周围逛了几圈，有些担心。
他怕自己找不到机会揍人。
闫江涛再怎么说，也是个未成年，之前闫江涛口口声声说关白羽脏，他让人去泼个脏水，这算以牙还牙。但他去打闫江涛就不合适了，那分明是欺凌弱小。
所以他打算改揍闫江涛&30340;父亲。
子不教父之过。
而且要不是闫江涛他爸给老师送礼，非让闫江涛和关白羽做同桌，关白羽也不至于被闫江涛欺负。
可是……闫江涛&30340;父亲是开着面包车来吃面&30340;，他要是吃完面条上了面包车就走……石振不一定能揪住他打。
石振正迟疑，就见闫父从羊肉面店出来，顶着淅淅沥沥&30340;小雨走到旁边巷子里，解开裤子对着墙浇水。
九四年&30340;小镇不像后来那么繁荣，镇上总共也就一条大一点&30340;街，别&30340;都是不大&30340;巷子。
这羊肉面店因为做&30340;独一份&30340;生意，没开在镇中心反而开在镇子外面，周围就全是民房没有其他店。
也没什么人。
闫父正在解决生理需求，突然一个麻袋当头套下。
“谁？”闫父拎着裤子刚问出口，就被推倒在地，紧跟着，就有人一脚脚&30340;，踹在他大腿上，屁股上。
闫父发出杀猪般&30340;惨叫，那人却并不停，只用嘶哑&30340;嗓音阴阴地说：“让你儿子看不起我，让你儿子看不起我！”
下着雨，地上是湿&30340;，闫父刚才还在旁边上了个厕所。
他倒在地上，被麻袋蒙着头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自己衣服湿了，知道自己肯定滚了一身泥污。
太恶心了！
是谁在打他？他儿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臭小子怎么就整天给他惹事！
闫父一边气恼一边叫着“饶命”。
石振踹&30340;，都是闫父身上不容易受伤&30340;地方。
他可不想真把人打伤。
踢了几脚，石振就打算走了。
但他刚要走，就见有人从面店那边过来……石振一边用斗笠挡住自己&30340;脸，一边想逃，结果那人看了他一眼，没事人一样往面店反方向走了。
这是……都不打算回去叫人？
石振有些无语。
石振很快就离开了，等石振走了，闫父才从麻袋里出来，一出来就发现自己一身&30340;泥水，至于受伤……那人一直提他身后肉多&30340;地方，最多把他踢得青紫。
他没有受什么伤，但被按在泥水打，这行为&30340;侮辱性真&30340;很强！
闫父快被气炸了，立刻就想去报警。
但他没看清那人是谁，没受什么伤还没丢钱，报警不一定有用。
闫父正气着，一群人从面店那边过来：“闫老板，我们好像听到你呼救……你怎么了？”
闫父裤子拉链还没拉好，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等回家，他就揍他那讨债儿子去！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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